“叫你逞能,现在活受罪了吧!”身边黑衣少女轻嗔一句,漆黑的眸子斜他一眼,眼中却透着浓浓的关心。
男子哀怨地瞥着她:“我这都是为了谁,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黑衣少女抿了抿嘴角,上前搀扶住他的胳膊:“进屋吧,别着凉了。”
锦衣男子半个身子倚着少女柔软的身体,唇角噙着愉悦的笑。
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三日前逃出龙城的凤斐与夏楚悦。
那天在御林军的掩护下,一行人离开北城门,一直北上,行了十里路,便被龙希宁派来的一千轻骑追上,双方展开一场恶斗,离开得匆忙,夏楚悦他们原本有三百人左右,为了分散追兵,中途大部队分出两批分别往东和西行,与他们同行的只剩下一百来人。
一百多个人对上一千人,自是一场恶斗。
当时情急,凤斐运功替夏楚悦挡箭,结果伤上加伤,身体越发虚弱。三日来周车劳顿,途中经历数次作战,凤斐的伤便一直没好。
夏楚悦既生气又心疼,他身上的伤,说到底是因为她才受的。
扶着凤斐进入已经打理好的房间,夏楚悦这才看向速云:“他们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洪澜他们已经摆脱追兵,很快就能追上我们。”
“那就好。”魔教虽然是江湖邪派,教中个个武功不凡,但双拳难敌四手,免不了伤亡,昨晚再遇偷袭,魔教护法洪澜等人留下来阻挡敌人,夏楚悦、凤斐和速云在几个影卫的护卫下先行离开。
换在平时,夏楚悦自然不会丢下同伴先逃,但是如今凤斐身体不好,担心他再像三天前一样逞能从而加重伤势,这才丢下洪漾等人先离开。
“在这里住几日,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再赶路。”夏楚悦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凤斐,皱眉说道。
每次寻问速云都说无碍,很快就会好,可看着他脆弱的样子,哪里像是无碍的模样?除了上次在云族被雷霹显得虚弱无力外,就再没看过这样子的他。
那时还能躺在精致的房间里安心养伤,有云族最好的伤药敷用,这一次却是在逃亡的路上,连日奔波,铁打的人也掉几斤肉,何况是受伤的他。
凤斐靠在软榻上,眼神倦怠,听到她的话,眼睛微亮:“也好,只要不出龙兰,紧赶慢赶,都会碰到官兵,不如在这里住些日子。”
他们在这里住下,影卫则在外打探消息。
华太妃与新帝皆被软禁在宫中,宁王以摄政王的身份把持朝政。
当日夏楚悦借助御林军逃出龙城,而宁王借助御林军诱人,攻破东西两路南军,等到去北城门抓新帝的南军赶回来时,东西两边的南军已经兵败如山倒,龙城倾巢而出,乘胜追击,骁骑军,御林军以及戍卫营的兵马,打得南军落花流水,退到三十里外。
能够战胜南军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最重要的还是人和一项。
王弘昌带来的两万骁骑军与蓝翼带领的五千御林军昔日都是夏家军一员,与江夏王一同参加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战役,他们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与南军这种皇城军自然不同。
南军常年驻守龙城外,许多士兵都没有真正到边关战场上杀过敌人,溃败很正常。
当然,宁王的战术也是成功的关键之一,南军急着去虏获新帝,防备心下降,让宁王趁虚而入,占得先机,先打败东西两路南军,士气在作战过程中十分重要,南军失了士气,后面失败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虽然龙希宁守住了龙城,面临的困境并未减少。
宋家军原本要去边关御敌的,因为太子被废,举兵造反,宋家与太子同气连枝,竟是不管边关吃紧,半途折回,不日就会到达龙城。
没有宋家军的支援,整个益州几乎已被打下,而南唐北苍也打下几座边关小城。此时的龙兰国,内忧外患,如果龙希宁不能够尽快平息内乱,那么,龙兰很快就会成为几国分食完。
听到这些消息,夏楚悦心里很不是滋味。
龙兰之于她只是初到异世的落脚点,不是她的国也不是她的根,但却是江夏王守护了一辈子的国家;恨皇帝无恨,恨宁王冷血,她冷眼旁观,甚至救敌国亲王;
可是当龙兰国一步步被敌人吞食,夏楚悦忽然心生不忍。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父亲守护一辈子的国家这样灭亡吗?
晚上,夏楚悦站在屋檐下,仰望深蓝色苍穹。
皎月如刀悬夜空,繁星似珠缀天幕。
人们常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缀在天上,只要亲人一仰头,便能看见。此时此刻,爹是不是正在天上俯视着她?
她的目光落在那颗最亮的星星上,心中叹息。
“咳!”背后传来一声克制的低咳。
夏楚悦蓦然转身,看着内着单衣,外罩氅子的凤斐站在她侧身不远的地方,拳眼捂着。
“你怎么出来了?身体不好就别出来乱走,小心着凉。”夏楚悦压下心中的惆怅,向他走去,抬手扶他进屋。
凤斐按住她的手,不愿回屋。
夏楚悦皱眉:“有话进去说。”
凤斐执拗地杵在原地,将她冰凉的小手包在掌心中:“你不开心。”
他说,她愣。
“这两天你都不开心。”他又道。
夏楚悦抿抿唇:“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
他继续说:“听了影卫们传来的消息后,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