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黯然神伤时,她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她说,有一笔交易要和他谈。
呵,曾经的夫妻,到了如今,只剩下交易了吗?
他平静地听着她讲述所谓的交易,中途,他无数次想打断她,最后都忍住了,直至听完她的话,他也没问出心中欲出的问题。
问不问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清楚,她的答案会是什么,问了只会叫自己失望乃至绝望,不问,至少还能心存幻想。
只是,她说的交易实在可笑,那时候,他确实笑了,眼里嘴角脸上满是嘲讽,他记得他当时装作不在意地问:“这个想法是你想出来的吗?”
他多么希望她回答不是,她却回道:“是!”
回答得毫不犹豫,回答得那般干脆。
“凭什么?本王为什么答应你去娶一个本王不想娶的女人?”
那个叫萧芳菲的女人,初识觉得美好,不知从何时起,也变得和其他女人一样,心肠歹毒,他怎么能去娶那样的女人?更何况,她背着自己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
萧芳菲竟然亲手射死了江夏王!
萧芳菲把萧芳蕊引去了那座院子,造成了混乱!
如不是萧芳菲,自己与夏楚悦还有复合的可能!
而她,夏楚悦,竟然要自己去娶萧芳菲,那样一个虚伪,恶毒,残忍的女人!她怎么能……怎么说得出口!
“你原来就想娶她不是吗?娶了她可以得到萧家的支持,而且,皇上欠我的一个条件,我也会转赠给你,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她面无表情地说,连对他笑一笑都不肯。
“没有萧芳菲,没有你的一个条件,本王也可以夺得那个位置;况且,娶她再休她,对本王弊大于利。这个交易,本王不接受。”他冷着脸拒绝了她。
他想看她会怎么应对,悻悻然离开?或者怒指他大骂?又或垂泪肯求?
都不是!
她在沉默半晌后竟然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香囊,对他说:“加上我呢?”
“什么?”他怔住,一时没回过味来。
“娶了萧芳菲,再休她,娶我,这个交易怎么样?”
她依然没有什么表情,而她的提议却叫他突然怦然心动。
娶她……娶她……
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但是那一天,她主动把机会带到他面前,纵然明白这只是一个交易,她并非爱自己而肯嫁给自己,但那又如何呢?只要她呆在自己身边,日久生情,她会像曾经的她一样,爱上自己,把自己当成唯一。
心中激荡,他几乎马上开口打算答应她,到了嘴边,改了口:“容本王考虑几日,考虑清楚了会回答你,这个香囊就先搁在本王这里吧。”
他夺走她手中的香囊,他当那是她给他的定情信物。
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他还没给她答复,而她也没有急切地追问他。
她是不是反悔了?
又或者自己不去找她,她也不愿放下骄傲再来找自己一次?
“可恶的女人!”
他拽紧手里的香囊,恨恨地道。
下一秒,他松开手,小心翼翼地将被捏皱的香囊展平,轻轻抚过香囊上面的麒麟,嘴角忍不住上扬。
随后,他动着嘴瓣喃喃自语:“你真心也好,使诈也罢,这一次,你休想再逃离本王一步!”
……
江夏王府。
夏楚悦穿着干练的短打,满头大汗走回自己的院子。
紫竹立刻迎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剑:“小姐,药汤已经准备好了。”
夏楚悦点点头,进了房间,脱去衣服,泡进冒着热气的褐色药汤里。
这种药汤,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排热解毒,对她修炼内功有助益。
靠人不如靠己,她如今只想变强,还有报仇。
泡了一个时辰的药汤,她擦干净身子,换上干净的白色裙子。
以前,她便偏爱素色的裙子,如今,她穿得更素,全是白的。在她报仇雪恨前,她也只会穿白的,头饰亦是白色。
从屏风后走出来,便见到自己的床上坐着个男人。
她并不意外,在她泡在药汤里的时候,便察觉到屋子里多了个人,能够悄无声息避开速云和影卫的人,只有凤斐一人。
“啧,看到我,你不是应该稍稍表现出一点吃惊的吗?”凤斐不满她淡漠的神情,这样的她看起来太飘渺,好像随时有消失的可能。
那种感觉让他心慌,他不想被她排斥在外,更不愿她突然消失。
“找我有事?”她神色不变,瞅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桌边,拿起一卷书。
“找你就是事。”凤斐双手撑着床板,下巴微抬,眼睛半眯,睨着她。
“听说永宁公主追你追得紧,你没事别老往我这儿跑,省得她哪天杀上门来。”她捧了书坐到椅子上,视线落在书上。
凤斐眼睛一亮:“你吃醋了?”
夏楚悦闻言头也不抬:“脑洞不要开太大。”
脑洞?脑上有洞还能活?
凤斐不明白夏楚悦的话,不过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联系前面的对话,大概也能理解夏楚悦的意思,不由轻叹口气。
目光在屋内转动,瞥见桌上的红色请帖,便问:“明天的赏荷宴,你可会去?”
“不去。”
“不去也好。”凤斐心里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