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只当没看见,领着她往搁放香料的厢房走。
萧芳蕊跟在她后面,朝紫鹃使了个眼色,紫鹃会意,悄悄停下脚步,看着萧芳蕊和四娘进了厢房。
“咦,这是什么花,闻着挺香的。”
“哦,那是郁金香,一种番外来的品种,龙城里头也就我这儿有卖。”
紫鹃见夫人缠住了那个妇人,忙转身往正房方向走,她走得飞快,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她似的。
一颗石子从房梁上射下,击中紫鹃的脚踝。
“呀!”
紫鹃惊呼一声,跌倒在地。
萧芳蕊急急从屋子里出来,以为紫鹃发现了什么,却见她只是跌了一跤,不由蹙眉骂道:“作死啊,连走路都不会。”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紫鹃忙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萧芳蕊见状,心火更旺,“行了,快起来!想让人看笑话不是?”
“奴婢不敢。”紫鹃忙不迭地摇头,撑着地想要起身,左脚踝传来钻心的痛,她低呼一声,跌回地上。
“这个姑娘怕是扭伤了脚。”四娘道。
萧芳蕊闻言狠狠瞪了紫鹃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去拿点伤药给姑娘擦擦。”四娘从紫鹃身旁经过,朝正房走去,萧芳蕊眼珠子一转,跟在了后面。
四娘拿了药走出门,便见萧芳蕊在门外探头探脑,心里闪过一丝冷笑,“夫人,走吧,别让那位姑娘等久了。”
如果不是为了维持她的形象,萧芳蕊此刻定是要啐一声的。
四娘亲自给紫鹃涂了药水,涂完后,问她:“姑娘能站起来吗?”
紫鹃试着站起,从脚踝处传来一阵阵痛意,她咬了咬牙,“可以。”
一个丫鬟,又不是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不过是扭伤脚,哪那么娇贵。
她要敢拿乔,估计回王府后不会有好果子吃。
“夫人,我看这姑娘伤得不轻,应赶紧回去找个大夫看看,免得留下后遗症。”四娘看向萧芳蕊。
萧芳蕊看看紫鹃的脚,再看看四娘眼里不可推拒的建议,精致的柳眉一拧,“四娘随便给我挑两样香料吧,就刚才屋里我问的那个,叫什么郁金香。”
“好。”四娘很快就装好了香料出来,时间太短,萧芳蕊没功夫去搜查其他房间,而且在她想来,如果夏楚悦真的在这里,不可能叫一个商妇住在主屋,反倒是郡主千金之躯住到偏房里去。
拿着四娘递给她的香料袋子,萧芳蕊离开了院子,紫鹃单脚蹦跳着追了上去。
看着主仆二人上了车,四娘将大门一关,落栓,脸上的笑意全然消失。
“谢了。”她回身,仰头,对着天空道。
当然,她感谢的不是老天,而是藏在房梁上的暗卫。
“麻烦兄弟去通知主子一声,侧妃今日过来,似乎对这里起了疑。”
一阵风掠过,院子里恢复了平静。
四娘理了理鬓角,提着裙子穿过大堂,进了后院。
别看只是小小的民宅,其实内有乾坤,推开大堂的侧门,便是后进院,夏楚悦和江夏王都住在这里。
她找到夏楚悦的时候,对方正倚在窗边的躺椅看书,旁边放着花香,倒是自得其乐。
四娘进来,夏楚悦眼皮都没抬一下。
龙希宁的走狗,没什么好聊的。
四娘已经习惯了夏楚悦的冷淡,神色未变。
过了一会儿,夏楚悦忽然放下书,坐直腰,脚踩在地上,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慢悠悠地向外走。
四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知道她这是去看江夏王。
江夏王每日醒来的时间不过三四个时辰,每当他醒的时候,夏楚悦都会过去和他说说话,聊聊天。
龙希宁将二人软禁在此,但没有禁止二人说话,也没让四娘等人监听二人的对话。
四娘也起身走了出去,去厨房做饭。
江夏王吃饭随意,这位小姐恰恰相反,挑剔得很,稍微不满意,便能说得人羞愤不已。若非王爷交代,除了离开外凡事要满足她,自己哪里用得着受这份气。
长长叹了口气,四娘头疼着晚上要煮什么才能让这位主儿满意。
夏楚悦丝毫不知四娘心中的腹诽,小心翼翼推开房门,刚探进去一个脑袋,便听到江夏王揶揄的笑声:“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爹,你醒了!”夏楚悦眼里浮出笑意,将门推开,信步走了进去。
江夏王正靠在床头边,侧头看着她。
夏楚悦眼珠子转了一圈,“爹今天精神可好些了?”
“好多了。”江夏王抬手,招呼她坐到他身边。
“我一直昏睡,你定觉得无聊吧。”
夏楚悦微微一愣,随后笑着摇摇头:“不会啊,宁王在我房间里放了不少书,我看得废寝忘食呢。”
江夏王笑容收敛,有些严肃的看着她。
夏楚悦不由也收起笑:“怎么了?爹身体不舒服?”
“丫头,不必伪装自己,不必瞒我,我什么都知道,你和我都被皇上软禁了。”
夏楚悦又是一愣,仔细看着江夏王的眼睛,只见他虎目炯炯,神色再认真不过,清明的眸子里却有一丝难掩的失落与惆怅。
江夏王瞧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不由笑了笑:“傻丫头,吓坏了?你爹没那么脆弱,不过是被人怀疑而已,自古以来为君者多疑,为父早有心理准备。”
“爹既然知道,怎的还乖乖任人摆布?”
“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