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半个月倒是一路顺畅,别说悍匪,连个毛贼都没遇到,夏楚悦不得不怀疑那些无妄之灾都是龙希宁吸引来的,要不然怎么和龙希宁分开以后,啥刺杀抢劫都没出现。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到了南唐南部的一个小镇,穿过这座小镇,就算是南唐以外的地界了,也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在前往湿地前,他们在小镇的大街小巷里寻找龙槐等物,然而即便是靠近湿地的地方,也没有人有龙槐等药,夏楚悦失望之余只能尽快入湿地中寻找。
出发前,她特意询问了当地人有关湿地的事,那些人听说他们要出城到湿地中去,脸色都是一变,接着就劝他们别去。
因为湿地里毒物太多,不熟悉那里的的人很容易中毒,死在那里,就连住在小镇上的居民,也甚少往里走的,只有那些个熟识草药毒物的大夫敢到外围走走,采点草药。
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会进去,而是等着居住在湿地中的人出现,然后互换东西。
夏楚悦听他们的意思是湿地中住着一些原住民,由于生产力低下,常常会采些湿地中才有的特产出来与小镇百姓换些布料粮食。
“姑娘,不如你们等等吧,再过两天就到了下个月初一,每月第一天,南岭的村民都会出来和我们交换东西的,到时你看看,或许他们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客栈的小二劝道。
“嗯,谢谢小哥的提醒。”夏楚悦朝速云使了个眼色,速云从身上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丢给小二。
小二手忙脚乱的接住,喜官,谢谢两位客官!您二位要有什么吩咐或想打听什么,尽管找小的,小的要是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夏楚悦示意他退下,小二应了声‘诶’便退了出去,夏楚悦注意到他在转过身去后,将银锭子放到嘴边用牙齿咬了咬。
“我们就在这里呆两天,不能再拿大家的生命去冒险了。”她收回视线,对速云说。
速云无异议,颔首同意。
她心里则在想,他们所有人的命都是爷的,只要是为了爷而死,无人会有怨言。
夏楚悦不知速云心中所想,但她不想再因为个人原因而连累那么多无辜。
是,他们作为凤斐的下属,随时准备着牺牲,但如果可以避免,为何不尽量减少伤亡呢?
如果能够从湿地中村民的手里拿到龙槐等药物,便是多等一两日又何妨?
她相信,如果江夏王面临这个问题的时候,必然也会同她一样做出这个选择。
“凤斐有消息了吗?”忽然,她抬起头问道。
算算时间,她们离开龙城也有两个多月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凤斐应该已经到了天山。
速云睫毛微垂,盖住微闪的眸子:“爷已经到达天山。”
夏楚悦闻言松了口气,还好,爹爹和凤斐他们顺利到了天山。
只要爹爹在天山,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找解药。
她一定会找到解药的!
听说凤斐他们顺利到天山,夏楚悦精神一松,未注意到速云那一闪而过的异样。
……
天山峰顶,有一座恢宏的殿宇,依山而建,大殿以大块汉白玉砌成,日夜受自然洗礼,不减庄严,而是多了几分沧桑与岁月沉淀下来的气势。
山顶寒风呼啸,如同犀利的刀刃,割得人脸蛋生疼;温度很低,低到站在殿外吹半个小时的风,人就会冻得跟冰棍似的。
常年覆盖着皑皑白雪,除了耐寒青松、傲骨梅花以及珍贵无比的雪莲以外,几乎看不到其他植物,就连山上的石头也被风雪磨得尖锐如刺。
而在殿宇中,则是另一番景象。
绿树成荫,鲜花怒放,泉水汩汩,溪流潺潺,仿佛江南春景,美不胜收。
此时,殿外正下着雪,鹅毛大雪纷发扬扬从天上飘落下来,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连用汉白玉砌成的宫殿仿佛也成了这个白色世界的一部分,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反观天色,被白色的雪压得阴沉,寒风起,迷了人眼。
模糊的雪风中,地面上印着一枚一枚脚印,很快便被雪覆盖,脚印延伸,是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身罩紫色的毛皮大氅,白色的雪狐毛滚边,兜帽罩着头,半张脸都藏在白色绒毛里。
露在空气中的脸被冻得微红,只露出一双潋滟美眸与高挺鼻梁,其姿足以勾魂夺魄。
他一步一步地向大殿走去,踩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
“爷,您怎么又独自一人去后山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匆匆撑着伞从大殿后门出来。
“爷没缺胳膊缺腿,莫不是还得叫你背着过去?”揶揄的笑声悦耳如天籁,在漫天风雪中,显得更加动人。
黑衣男人系着件披风,迅速走到了紫氅男子的身边,用伞替他挡住落下的雪花,“爷好歹带把伞。”
“行了,你是爷还是我是爷?快回去吧,冻死我了。”低声咕哝抱怨着,紫氅男子加紧脚步向温暖的宫殿走去。
黑衣男人寸步不离,一直撑着伞,自己则露在外面,头顶肩上积了不少白雪。
剩下的路不多,两人很快进了门,紫氅男子扯掉帽子,一张妖孽无匹的俊美脸蛋露了出来,正是送江夏王到天山的凤斐!
他顺手解开脖颈下的结,把落满雪的毛皮大氅解了下来,呼出一口气,这天山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难得他以前能够一住就是几年。
“不是让你们不用去接我吗?是不是山下有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