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冰冷眸子扫到的年轻姑娘,俱是面红耳赤,忘记要给王爷行礼。还是年长些的夫人们冷静自恃,拉着各自的闺女给龙希宁行礼。
“起来吧。”龙希宁淡漠地收回视线,那些女人在他眼中都一个样,或者说从来没入他的眼。说着,便抬步向宫门行去,也不管落后他两步从马车里出来的女人。
“看,那是宁王妃吧。”
“长得也不怎么样啊,真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能嫁给宁王。”
“你不懂吗?人家有个战神父亲。”
“可不是。之前都跑了,现在江夏王一回来,她也跟着回来,摆明了是有靠山。这么说来,宁王真是可怜,要不是江夏王给他施压,哪里用得着应付那样不守妇德的女人。瞧见没有,宁王都懒得理她呢。”
龙希宁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剑眉皱起,一群长舌妇!
他顿住脚步,朝说得最凶的两个女人看去,那是一对姐妹花,看到龙希宁看过来,皆是一惊,来不及感受的喜悦被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笼罩,因为龙希宁的目光实在可怕,说不上凶神恶煞,却让人不由自主地从心底里发寒。
“本王的家事何时轮到尔等议论?”凉薄的语气,冰冷的声音,如同一股寒潮,席卷而来,宫门口顿时从热火朝天降成冰冻寒川。
正面对上他的那对姐妹花瞬间花容失色,两人凑在一起微微颤抖,看都不敢看龙希宁的眼睛。
“再让本王听到一句,小心你们的舌头。”龙希宁冷哼一声,朝前走去。
众人连忙向两边退开,让出一条宽敞的大道。
宁王府的马车边,萧芳蕊隐在白狐毛手笼内的一双手紧紧交叠,指尖陷进掌心肉里,几乎要掐出血来。
而在另一个角落里,站在嫡母旁边的萧芳菲同样面色难看,冬日的暖阳也无法退去她脸上那抹不正常的白。
“菲儿,你怎么了?”萧夫人魏氏并不知女儿的心思,叫了两声没得到女儿的回应,不由轻蹙蛾眉,关心问道。
“没事。”萧芳菲压下胸口的波涛汹涌,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可能是站在这里吹了寒风,有些不舒服,我们进去吧。”
魏氏拍拍她的手:“我们过去和芳蕊打个招呼,再进去。”
萧芳菲闻言不禁柳眉聚拢。
“她现在是宁王侧妃,不比在相府里,你可别再像以前一样。”魏氏以为萧芳菲看不起萧芳蕊,便提醒道。
看向被龙希宁抛下的萧芳蕊,萧芳菲眼底闪过一道凌厉之色,不过是个侧妃,一个妾,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照样是个低人一等的贱蹄子。
似是感受到萧芳菲灼刺的目光,萧芳蕊看了过来,见到是萧芳菲,脸上出现短暂的愕然,然后便笑着向她们走来。
那些原本要上前和‘宁王妃’打招呼的人见状只得停下,静观其变。
待听到双方的问候,知道这位从宁王府马车下来的女子的真实身份时,众人愕然之余,还是惊愕,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难怪方才宁王会那么生气。
要死了,她们认错人,岂不是连萧侧妃一起得罪了?要知道,萧侧妃虽是庶出,但却是顶级世家萧家的千金小姐,家世好不说,她又是宁王的女人,她们得罪她,有苦头吃了!
刚才多嘴多舌的人此刻真是恨不得缝了自己的嘴,怪自己乱说话,即使宁王宁王妃萧侧妃不找她们麻烦,要是传到家里作主的人耳里,那苦也够她们吃一壶的了。
其实不是所有人都不认得夏楚悦和萧芳蕊的,在这些当中有一部分人见过她们俩或者两个中的一个,之前乱嚼舌根的自然没她们。因此,她们也被那些不认识夏楚悦和萧芳蕊的人暗恨在心。
怀着或看戏或懊悔的心情,众女加快了进宫门的速度,外面冷死了,虽然穿上了暖和又漂亮的毛袭大衣,可架不住此时正是寒冬腊月,一年最冷的时节。
离国宴开始只剩半个时辰,主角之一的江夏王删删来迟。
被龙希宁派出来接人的李公公看到江夏王时,忙迎上来:“江夏王爷,您总算来了,皇上和诸位王爷大臣可都等着您呢。”
“急什么?离开宴不是还有半个时辰吗?从这里到保和殿,一刻钟就到了。”江夏王显得十分淡定,其实他心里也着急啊,楚悦这丫头不知道在忙什么,生生拖延了一个小时,比预定的时间晚了许多。
“江夏王,您先进去吧,宁王妃就交给奴才,奴才一定会安安全全把她带到双雪殿的。”李公公看着被江夏王牵下来的夏楚悦,含笑说道。他出来前龙希宁吩咐过,江夏王和宁王妃会一块儿来,让他不可怠慢了两位。
江夏王看向夏楚悦。
“爹,别让皇上等急了。”夏楚悦站直身体,眼角余光瞥见李公公一脸焦急之色。
“那好,我先进去,你跟着这位公公进宫。”江夏王看着夏楚悦点头,便跨着虎步急速离开。
夏楚悦隔着衣服摸着袖中被熨得温热的令牌,浅浅一笑,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微弯的漆黑的眸子如同浸在水中的墨玉,深邃魅惑。
李公公抬眼一瞧,心中暗惊,谁说江夏王的女儿——宁王妃长相一般的?单是那双眼睛,就胜过了多少世家千金,名门闺秀。
“宁王妃,请。”
夏楚悦跟在李公公身后,走入宫门,红漆宫门在她进去之后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