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妈妈应声都退下了。
曾林哪里还瞧不出状况不对啊!忙问道,“怎么了?可是严妈妈和年妈妈伺候得不周到?”
“严妈妈和年妈妈一堆的规矩,什么事都说不能做,看书不行,写字不行,听人说书不行,出去走走,天气冷了、天黑了也不行。这么多规矩的日子,我实在是过不来;我都快憋屈死了!除了吃和睡,就再没旁的事能做了。我不是木偶,也不想被人当猪一样养。”孩子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带来的问题苏雨还是希望与曾林商量着一起解决的,但心里不痛苦,冲着曾林就是一通抱怨。
见苏雨越说越激动,脸都涨得有些发红,曾林觉得很是担心,需知孕妇过分忧心、气恼,是可能会导致孩子小产的,他忙劝慰道,“雨娘,你别着急,别生气,你不舒服孩子也会难受的!有什么事,你慢慢地跟我说好不好?”
见曾林没站到两位妈妈那边,苏雨平静了些,“我也盼着孩子好,他在我心里,比我自己的命都还贵重。我也想忍着这些规矩的,可我忍得好难受!我这么难受,孩子会不会不好?”
说着,急忙朝曾林伸出自己的手,急急地催促道,“相公,你帮我把把脉,瞧瞧孩子好不好?”
果然,脉息不如昨天平稳,有些燥急、虚浮之感,曾林心下了然,怕是苏雨今天一天都过得不快活,索性早早就说开了,没怎么影响到孩子;见苏雨一脸焦急,急忙笑着告诉她,“小家伙安安稳稳的,现在好着呢!”
“他好!他娘可要不好了!你去跟妈妈们说说,别再这么死死地拘着我了,成不成?妈妈们今天管了我一整天,我没一刻心里是舒坦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养胎生活是非常棒不错,但闲得无所事事,满心空荡荡的感觉却实在让人无法忍受,苏雨非常非常讨厌这种感觉,她不想再忍耐哪怕一刻钟。
怀孕的前三个月,孩子很小气,稍有不顺心便容易流产,苏雨就被大家看成了眼珠子、心脏;不光衣食住行全被人监管了,近身的东西还设置了重重的关卡,连苏雨想多走几步路都得一圈人围着。这些曾林都是看在了眼里的,但是,这般周到的服侍不是给苏雨增添烦恼,造成她心中郁结,反添病症的,曾林自然站到了苏雨这边,也没继续多问,让苏雨好好歇息着,他去找妈妈们谈谈。
外间没人,曾林在耳房里寻见了严妈妈,直奔主题地问道,“严妈妈,为何要这般拘着少奶奶?”
严妈妈一听,便知是苏雨向曾林抱怨了她们,脸色丝毫不变地道,“少爷,小少爷如今正是最娇气的时候,少奶奶是一点儿都不能劳神的!最好是补补身子,稍微走动走动,多多卧床休养休养才好!其余的,都暂时丢开手才是!以前夫人怀着您的时候,前三个月,真正是连房门都没出过,这不就平平稳稳地生下了您?少奶奶性子急,又有些贪玩,老奴也是谨慎起见,怕少奶奶和小少爷有个闪失,这才将少奶奶拘得紧了些。”
可这答案,并不能令曾林满意,“严妈妈,雨娘和我娘那时候不一样,她的身体我很清楚,她没有虚弱到要足不出户、卧床休养的那个程度!我知道妈妈们也是为了孩子好!可雨娘的性子真是闲不住的,让她这么被拘束着,她只会郁结于心,添下病症。她不过是想有点事做,当个消遣,又不是非要做出个什么成就来,哪里就会劳了神?再说了,我隔三岔五就会帮她把脉,她和孩子稍有个不适不我马上就会知道;若是真对孩子不好,到时候我肯定会亲自拘着她,乖乖地听话休养,别的什么都不许碰。所以,严妈妈今晚不如和年妈妈好好商量商量,以后对雨娘,宽泛些!”
这边曾林虽然驳了两个妈妈死死拘束着苏雨的法子,却并未在苏雨面前表露出来,反倒劝起雨娘,“妈妈们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我娘她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过,你不高兴孩子也会难受的,以后我每天早一点回来陪你,好不好?”
苏雨对这个结果却不满意,见曾林靠不住,眼珠子一转,便另有了主意,“都说孩子没满三个月,不好让外人知道消息,我娘不是外人吧?我嫂子不是外人吧?她们都生养过孩子了!我要让我娘和我嫂子来瞧我!”
妈妈们的拘束苏雨受不了,曾林此时心里正有些犯愁该怎么照看苏雨才好,一听苏雨这话,正中下怀,当下便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