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那天一大早,老夫人和安、秦两位表秀一大早便出发,启程返回了京城;施大人和施夫人并曾林三人一起,一路送到了城外。
“老爷,咱们这般瞒着娘,娘知道了,会不会气坏身子啊?”虽然知道夫君早被曾林说动了,可在真正行事之前,施夫人不免仍是向夫君确认了一番。
“若依了娘,由得勉之以后内宅不宁,兄弟相争,这哪里是对得起大姨母啊?既然只苏家姑娘命数与勉之匹配,能为曾家开枝散叶,便是为了这点,娘也不会气太久,等苏家姑娘为勉之诞下子嗣,娘见了表侄孙,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气恼?只是这苏家姑娘,夫人以后可要费心教导一番,别让她行差踏错,带累了勉之。夫人只管尽心为勉之将婚事办好,若是娘怪罪下来,只管禀明娘,这都是为夫的意思,夫人不过是帮为夫办事。”施老爷以为夫人是不习惯违逆娘亲,忙劝道,替她担起了责任。
得了夫君这话,施夫人这下行事就更有底气了,回府便从早早就候着的官媒中选了一位最有名气的,让她拿着曾林的庚帖前往苏家去正式提亲换庚帖;两家早就说定了婚事,媒人这一趟自然顺风顺水,很快便换好了庚帖。
施夫人将两人的庚帖托给了施老爷去合,施老爷让自己心腹的小厮拿着庚帖去寻人合了八字,寻了好些八字先生,都说,“相克相生,也算得上天作之合”。
得了这个结果,施老爷越发觉得曾林思虑得当,违了娘亲的意思也是不得已却不得不为的,越发铁了心思要促成这门婚事。亲自翻了历书,才与施夫人道,“夫人,既然八字合上了,十八那天就是个好日子,就选那天去下定吧!”
施夫人少不得又让官媒去苏家跑了一趟,苏家也去合了八字,并无妨克,想着既已应了亲事,曾林年纪又大了,苏雨年岁也不小了,便定了十八那天下定。
十一月十八那天一大早,施夫人和施大人亲自领着曾林往苏家下定,寻不得活雁,便用融了一对银雁,备上了一份不薄不厚的礼,都是些绸缎布帛、首饰珠花并胭脂水粉等东西,装了六个箱子,本不用这些这些东西的,但苏雨知道这事施夫人在暗地里帮她置办嫁妆,便没有拒绝。
下定意味着将家里的姑娘许出去了,是要办得很郑重的;苏家虽刚进城不久,在城里没什么亲戚,来贺的除了张牙侩一家,便只有四周的一些街坊,因苏家的杂货铺子生意不错,有些买卖往来的机灵商户们见上门下定的学政大人,也派人来贺了一番,观礼的人并不算少,
苏家接了定礼,又与曾家立下了婚书(即聘书),就这么热热闹闹地便将这门亲事定了下来。
南方又提起能否赶在年前将婚事办了,想二十那天来下聘、请期,苏陈氏和苏林早得了苏雨说曾家想快些将婚事办好的话,也没反对。
约好了下聘的日子,施夫人便出门拜访了几户人家,请了两位高堂俱在,夫君能干,子女双全的女眷,充作下聘时的“全福之人”。
另一边,让安妈妈去帮着曾林准备下聘时的聘礼。
聘礼所需的东西,曾林并不缺,曾家的旧仆此次前来便考虑到少爷婚期将近,都或多或少准备了不少东西给曾林带来;曾林打发库房任安妈妈挑拣,安妈妈向官媒打探了一下本城官宦富商下聘时的成例,又报给了施夫人,考虑到苏家的境况,施夫人便只让安妈妈准备了三十抬的聘礼,包括首饰、珠宝、绸缎、皮毛、药材、田庄,另备了三千两的聘金;备好之后一查点,这份聘礼总共约值六千两。
曾林却觉得这聘礼有些太过简薄,便是府城之中,嫡子成婚,也多是八千到一万五千两的聘礼,想着让施夫人再添些,“二表舅母,这聘礼是不是太薄了?”
施夫人却道,“这给多少聘礼,也要看你岳家是什么家底,你给的聘礼越厚,不是让你岳家要陪更多的嫁妆,你岳家如今家底还是太薄,你下的聘礼再多,可是想让你岳家倾家荡产来陪嫁女儿?我也不瞒你,这是雨娘的顾虑,这婚事做得再好看,也不能让她以后的日子就一定和和美美,还不如量力而为,求个心安。”
既然是苏雨的意思,曾林便没再勉强。
虽然施夫人觉着聘礼是尽可能简省了,但这份聘礼还是让苏家人觉得太过丰厚了,见曾家给的聘礼丰厚,苏陈氏和曾林决定聘礼全部再给苏雨当作嫁妆陪送过去,除了三千两聘金,还从家中统共只有不到七百两的家底里,拿出了六百五十两来为苏雨置办嫁妆,以为婚期定的赶,定的是二十九那天,苏雨连绣嫁衣的功夫都没有,什么东西都要买,三千多两银子,因苏雨不让置办太多首饰、家具这些,苏林便为苏雨置办了一个小铺面,一个五十余亩地的小庄子,并一些衣裳、摆设等东西,满满三十五抬嫁妆。
见婚期已定,第二天施夫人便派人来给雨娘添了九台嫁妆,见施夫人添了妆,一些消息灵通的官员富商也上门添妆,街坊们也添了一些,到苏雨出阁之前,置办出了八十八抬的嫁妆。
因婚期定得急,苏家人都忙得不行,连随后被接来的苏清都不得不跟着去帮苏林跑跑腿,倒是苏雨,因针线都不需她做,苏陈氏也什么活都不让苏雨再插手,苏雨反倒是闲了下来;苏雨只得自己找事做,或哄哄小柱子,或和施夫人给她的两个丫鬟红英、红燕,一个妈妈鲁妈妈相互熟悉熟悉,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