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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让逝者有尊严的远行

5月19日,今天是我们来灾区的的第五天,也是地震后的第七天。县城中腐烂的气味开始越来越重,消洒的医护人员不断地在县城各个角落喷洒着消毒剂。虽然,大家伙都明白人的生理极限也就是七天,但我们仍然不敢相信废墟中被埋的同胞,没有生还的可能,说也不肯说废墟中没有活人。只要还有希望,我们就会全力以赴。

国殇日,战友们的脚步更加急促。不仅是我们二炮部队没有放弃,海军、空军、陆军、预备役、医疗队……,北川抢险救灾的大军一个没有走,反而越来越多的从我们抢通的生命通道,络绎不绝涌向的向北川的各个街头巷尾,而且,抢修道路大型装备和营救生命的探测仪、搜救犬等等先进设备,也一台接一台的从遥远的位置运到灾区,派上了用场,所有这些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寻被掩埋的幸存的同胞。

“有人吗?”

“地下有人吗?”

“听见我们叫你吗?”

“可以敲敲东西吗?”

……

满城都是身穿各类迷彩服的军人,尽管已是第七天,知道生还者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可,仍不甘心的向着废墟和瓦砾下喊话,一切能用的装备也都用上了,希望奇迹能再次发生,期望能再次搜寻到更多的幸存者。

而每一堆废墟旁,都那些坐着被掩埋者的亲属们,他们的表情痛苦的,却又对我们解放军充满信任。目光几乎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我们在废墟中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从他们的眼神中,我看得出:那是寄托了厚重的希望……

特别是一位从江苏赶来的女同志,她是废墟下以为遇难者的妻子。地震发生时,她的丈夫正在北川参加招商引资会。从新闻中得知北川地震的消息后,她丈夫失去了联系。也许是心有灵犀,冥冥中她感觉丈夫在废墟中呼唤着自己,于是,她连夜坐火车、倒汽车,一路风尘的来到北川,在距离县城3公里的地方,道路被山上滑下的巨石阻断。不畏艰险的她,硬是历尽艰辛,在石头上爬行了四五个小时,才进入北川县城,在一片片废墟中,一遍遍的高声呼唤着丈夫的名字。然而,当搜救队到达时,她的丈夫已经离世。就这样,她一直默默的守着这片废墟,希望等待大型机械进来,能把她丈夫的遗体挖出来,好让她能看丈夫最后一眼。

为幸存者欣喜,为死难者悲痛。从5月14日到今天,执行抢险救灾任务的我们,几乎每天都是在大悲大喜中度过的。

通过从废墟中救出来的北川国税局纪检组组长王兴华同志回忆说:‘国税局第二层会议室里,还有一堆人。’

然而,通过生命探测仪探测,废墟下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存在。怎么办?还继不继续往下挖,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现场负责指挥作业的领导身上。

国税局第二层的会议室,地震后整栋楼完全坍塌,二层上面压着大量的钢筋水泥板。经过现场研究,战友们决定从坍塌的楼顶正中间垂直往下挖,等挖到二层后再向四周延伸。打定主意后,战友们就纷纷抬着液压钳,风镐、风钻爬上了国税局坍塌的屋顶。不想,我们刚刚开动设备,废墟里就传出一阵稀里哗啦的碎石脱落声。

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在坍塌的楼顶,搞出这样大的动静,怕再次引发二次塌方。在场的指挥领导,立即当机立断的打断我们作业,说道:“你们赶紧下来,这样作业的方法不对。机械震动太大,人员太多,容易引发再度塌方,那样会损伤遇难者的遗体的。”

经过再一次的查看和研究,最后决定,采取分组实施作业,每3人一组,一个一个的上,半小时更换一次人,装备轮流使用。

水泥被一寸寸切开,钢筋被一根根剪断,楼层终于被打通,战友们顺着打通的楼层天井下去。不多时,一位遇难者的头部露了出来,但身体仍被斜卡在楼板下。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已经没有了选择,只能继续挖掘,把遇难者的遗体完整的挖掘出来。

战友们戴着口罩,忍住恶心和泪水,用液压镐一寸寸打磨,争取不伤这遇难者遗体一丝一毫……。经过近3个小时的细心挖掘,遇难者的遗体终于被完好无损的抬了出来,随行的军医对每一具送出来的遗体进行清洗后,再小心的放入袋中。

“不抛弃,不放弃。一具遇难者的遗体都不能有丝毫损伤。”这是对死者的尊重,更是是让他们有尊严的远行。

挖掘的工作紧张有序的进行着,当挖到那名江苏女同志的丈夫时,上级派了近一个班的战友,用小型锹镐,纯人工的方式一点点的开进。最先递出来的是丈夫的手机,上面停留的最后一个号码是他妻子的,可惜没有拔打出去。看到熟悉的人和物,妻子已经泣不成声,忍着悲痛,战友们不负重托的将遇难者遗体完成的交给了妻子。

‘我们做的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清理完废墟中遗体后,现场指挥作业的首长,组织我们在场的全体官兵,在遇难同胞的遗体旁列队,脱毛向遇难者遗体三鞠躬。这也是我们按照二炮总部要求:对幸存者,要不放过一线希望,全力搜救他们。对待遇难者,要像对待自己亲人一样,发扬人道主义精神,善待他们、尊重他们,让他们一路走好。

中午,我们被带回临时宿营地后,被通知穿戴整齐,整理好军容风纪。等一会儿,我们全体官兵要带到指挥部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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