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低低的呻吟过后,景文帝张开了双眼,谢天谢地,里面已经恢复了正常。慕容席婉握着他的手,感受着景文帝脉搏的跳动,眼泪不自觉溢满了眼眶。
方才他死命的掐着虞梅安的时候,她的紧张的几乎要死掉。敏贵妃在担心虞梅安的死活,她则担心景文帝的安康。这,是不一样的啊。
如今,他终于醒来了,慕容席婉吊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扶朕起来。”景文帝醒来,没有方才的狂躁和疯狂,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沉静,只是声音更虚弱了。
慕容席婉弯腰,将他扶了起来。
“血莲究竟是怎么回事。”景文帝拧着眉,声音沉重,双眼带着怀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终于到了正事儿上,郁锦鸾低头轻笑,看她如何让虞梅安死了都不得安宁。
想到这,她便抬腿,欲上前一步。
奈何有人比她更快,在她抬腿的时候,虞香安已经跪在了地上,神情悲伤,“启禀父皇,原是我和六妹妹在这里看到这美丽的血莲,惊为天人,欣赏了好些时候才走。而后在坤婉殿不小冲撞了七嫂,便寻思着带七嫂来这里游玩,以表示歉意。可谁曾想,七嫂刚刚靠近血莲,血莲便枯萎了。”
没想到这看起来高傲冷淡的五公主,说起话来也是十分厉害的嘛,郁锦鸾在旁边暗暗打量虞香安。
看五公主这心机,当真是相当的深沉啊,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主动提出来怀疑自己,也没有点名说是自己害了血莲,但那话里的意思,无不引着听这话的人往自己身上怀疑,还真是高手呢。
可她郁锦鸾也不是吃素的,更不能被人栽赃到了头上,也无动于衷。
想到这,她便忙不迭的下跪,可怜兮兮的看着景文帝,“求父皇明鉴,锦鸾从未知道过皇宫有血莲,又怎会故意来害血莲凋落呢。”
这番话说得也很有道理,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有血莲的存在,又怎么会处心积虑的害血莲呢。
只是听到这番话,虞香安不屑的哼了一声,而后看着郁锦鸾,眉眼中藏着轻视,“也有可能七嫂是无心的,带了什么对血莲有害的东西吧。”
“有害的东西?”郁锦鸾惊讶,“那既然如此,不如来搜搜锦鸾身上吧,也省的五妹妹以为锦鸾故意害父皇的血莲。”
此话一出,景文帝满意的点头,而后指了身边的心腹嬷嬷,道,“帮七皇子妃检查检查身上。”
嬷嬷应声而去,郁锦鸾却又不肯走了,“父皇,搜儿臣也可以,只是既然当时六妹妹和五妹妹都在,不如一起搜了吧。”
景文帝皱眉,环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虞梅安,当下沉声道,“梅儿呢?又去哪里了。”
此话一出,正个御花园的人都沉寂了,谁也无法将那个残忍的事实说出口,说出,是他景文帝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
“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了?梅儿去哪里了?”久久得不到回答,景文帝的声音又加大了几分。
郁锦鸾见状,微微抬头,和虞非清对视一眼,而后轻轻地挪开了她的身子。
因为是新妇,所以她穿的是橘红色的喜袍,那种喜袍裙摆极为宽大,有时身后藏一个人,前面都看不到。
而今郁锦鸾一侧开身子,虞梅安那奇怪的姿势便露了出来,配上她那因为窒息而死变得残红的面庞,显得极为吓人。
“梅儿?梅儿怎么会在这里。”景文帝踉跄两步,神情有些不敢置信,“你们,你们怎么照顾六公主的?”
“皇上。”慕容席婉沉痛的声音响起,她以半袖遮面,似乎不敢看这残忍的一幕,“梅安去了,您要节哀了。”
一句话,将景文帝吓得跌坐在榻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虞梅安诡异的姿势,“是谁杀死了梅儿!”
声音又有些要暴怒的意味,眼眶也有些隐隐约约的转红,慕容席婉惊的忙去拍他的胸口给他顺气,“是她不小心摔到了,皇上要保重龙体啊。”
只是这样的话语又怎么又说服力呢,景文帝显然不信的。
可就在他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为他诊治的老御医忽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龙纹草?”
仅仅三个字,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慕容席婉紧紧地盯着老御医,声音严肃,“路御医,您刚才说什么?”
老御医抚了抚胡子,恭敬的给慕容席婉做了一个楫,而后沉声道,“是龙纹草,这种草是花朵的克星,尤其是对莲花,几乎是一见龙纹草,莲花便枯萎。”
“莲花枯萎?”慕容席婉皱起眉头,她怀疑的目光扫了全场一边,而后看向路御医,“路御医能知道是谁戴了龙纹草吗?”
“这……”路御医抚了抚胡子,而后皱起眉头,“老臣或许能闻一闻,找到谁身上有龙纹草。”
“那就请路御医找一找吧。”蓦然,低着头的景文帝大声道。看他藏着愤怒的目光,似乎一个女儿的死掉,还比不上一朵莲花……
路御医弯腰从命,而后左嗅嗅右嗅嗅,一路走到了郁锦鸾跟前。
随即整个御花园内所有的人,都用那炯炯的目光盯着郁锦鸾,更有那和她不合的人,早就冷笑着,等着看她的笑话。
只是那路御医在她跟前停顿了些许,便又离开,让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