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突然而至的声音,令郁锦鸾脸色骤变,她拧起眉头,眼神森冷的扫了一圈周围的下人,怀疑有人通风报信给了郁博简,才让他回家的那么及时。
那厢,郁博简却是火急火燎的才来到门前,入目便看到了哭闹不休的童氏,以及她抽噎着说出的话语,不由得面色大变,“二弟被抓走了吗?抓去哪里了?为什么抓走?”
听到郁博简的话,童氏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爬过去抱住他的腿,又哭又闹,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兄长啊,你弟弟被抓走了,顺天府抓走的,你快点去救他啊,晚了你就没这个弟弟了。”
郁博简一愣,虽然这几年下来,他对这个弟弟逐渐看透,但终究是郁家的骨血,他无法看着弟弟死去而不管,保护家人,是郁家长子的责任。
转身一撩袍子,郁博简就欲去顺天府,不能救回郁博岩,至少也让他少受点皮肉之苦,
可是身后传来的一道冷冷的声音,却让他停住了脚步,“爹,今天如果你去了顺天府,就永远不再是我爹。”
那般冰冷的话语,没有一丝人情味,淡淡的声音,却像含了冰碴一般令人恐惧,这根本不像他那个乖巧听话的女儿。
郁博简的手有些颤抖,他想去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但他更不能失去女儿。
转过头,他素来带着淡淡笑意的面孔上,是满满的央求,“鸾儿,爹去救你二叔好不好,毕竟,他是郁家的骨血。”
没表情似得地看了一眼老爹,郁锦鸾吐出的话语却比腊月的冰还要冷,“您如果去了,将不再是鸾儿的爹,也不再是娘的夫君。”
郁博简这一次不止手在颤抖,连心也在颤抖。他目光掠过低垂着眉眼,不言语的封水烟,以及眉目凌然,面无表情的郁锦鸾,不知该怎么办,“鸾儿,鸾儿,爹……”
看着自己爹一副纠结痛苦的样子,郁锦鸾眼底掠过一丝不忍,“爹,二叔被抓走,您现在去救,只能让顺天府伊反感二叔,从而对他和堂兄进行更严厉的拷打。您说您这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儿吗。所以啊,要救二叔,还是等等吧,看二叔为什么被抓走,再做决定也不迟。”
郁博简低着头,想着女儿说的也对,便将心放回了胸腔,低声道,“还是鸾儿想的清楚,爹差点又做错事情。”
郁锦鸾勉强露出一抹微笑,心底则暗自腹诽,等我将那件事情揭露出来,看你是否还有心情去救您的弟弟!
瞥了一眼呆坐在地上,愣愣的听着郁锦鸾讲话的童氏,郁锦鸾一手挽着郁博简的胳膊,一手挽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封水烟的胳膊,欢快。
只是快进房间的时候,郁锦鸾突然给听双使了个眼色,嘴巴冲着安寿堂一努嘴。
听双明悟,转身下去布置了。
内室,因为已经正午,郁锦鸾也不回倾鸾苑,只吩咐了追月做了一家人喜欢吃的菜,等郁嘉澜回来后,便其乐融融的吃起饭来。
席间,郁博简终究是有些挂念郁博岩,吃着吃着便有些吃不下了,将竹筷搁置在一旁,狠狠地喝了一口水。
“夫君。”从见到郁博简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封水烟忽然轻声道,“若是夫君想救小叔,便去吧,别因为鸾儿的意气用事,而耽误了你的想法。”
郁锦鸾意外的抬起眼看了一眼母亲,她明明记得,曾经有隐隐约约跟她提过,她那次的刺杀跟郁博岩有关啊,为什么如今还让爹去救他。
似乎感觉到了郁锦鸾的目光,封水烟笑的有些苦涩,“鸾儿,你二叔再不好,也是你二叔,也是你爹的兄弟,怎么能让他不去救兄弟呢,日后人们说起来,对你爹的仕途不好的。”也许,还会埋怨咱们。
仕途?郁锦鸾不屑的呼了口气,而后冷冷的盯着郁博简,“你的好弟弟,到底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如果你知道了,是否还能像现在一样担心他!”
“博岩他,还做过什么?”郁博简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难道自己的弟弟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又做了什么吗?
看着郁博简疑惑的神情,郁锦鸾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爹,说来祖母上次病了之后,鸾儿还没看过她呢,如今,饭后便和您一起去探望探望祖母吧。”
没有看清女儿笑容的含义,郁博简感慨的点点头,“鸾儿是个孝顺的孩子。”
郁锦鸾低头,嘴角弧度诡异。她孝顺吗?呵呵,确实很孝顺。
孝顺的送二叔进了大牢,孝顺的将祖母逼疯……
吃完饭,郁锦鸾便拽着郁博简和封水烟,这次连郁嘉澜也被带了过去,一家四口雄赳赳的走向安寿堂。
到了安寿堂,郁锦鸾冲着守门的惜玉笑的甜美,“惜玉姐姐,昨晚祖母精神似乎不太好,今天鸾儿来看看,顺便为祖母带来了些补品。”
她甜笑着,将手中拎着的东西往上提了提。
惜玉腼腆一笑,给一家四口分别见了礼后,便不好意思的伸手,想接过补品,却被郁锦鸾提高了补品给错了过去,玉手扑了个空。
看着面色惊愕的惜玉,郁锦鸾不怀好意的笑了,“惜玉姐姐,这是鸾儿对祖母的孝心,要亲自给祖母看。好了,不跟惜玉姐姐多说了,我去找祖母了。”
言罢,径直拨开惜玉的身子走了进去,看也不看她漆黑的面色。
倒是郁嘉澜,文质彬彬的一笑,声音淡雅温和,“惜玉姐姐不要见怪,小妹脾气有些暴躁。”
郁博简以及封水烟皆是相貌不凡,郁嘉澜又怎能不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