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p
一圈倒吸凉气声。/p
狂生手里摇着的扇子都滞住了,眼睛睁的暴圆。/p
“多少?”/p
“一千斤黄金?每年?”/p
“神农?”/p
“百亩二人?粮产最高的能拿一千斤黄金?”/p
“种个地能种出一千斤黄金?”/p
“仙帅不是说笑吧?”/p
李轩摆了摆手,问在场众人:“诸位何时听过我北盟失信于人过?昔燕昭王千金马骨,我北盟今既劝农,轮种之法必公诸天下,一千斤黄金又算什么?名利双收之事,诸君务必争先呀。”/p
说着,挥手一揽正建的燕歌天地,横臂一指,“就在那里,燕歌正中将立神农庙,神农之人,肉身成神,我北盟将为其竖农神之像。青史之中,从无一字言及哪朝哪代,哪个人种田天下第一。青史不书,我来列,必让我北盟之农神光耀千古,你等信也不信?”/p
场上众人热血沸腾,两个摇扇的狂生更是蹦了起来:“肉身羽化,岂不为大地散仙,便是无千金,吾亦要夺那泥胎神像之舍。”/p
两汉盛行谶纬学说,祥瑞,凶兆,圣人,天人感应等都是从谶纬来的,是用神学来释儒,研谶纬之学者不称儒生,而为方士,俩狂生就方的不行。/p
有闲炼丹的人,求的就是长生,肉身成神,人身塑像,青史留名,即为不朽。/p
千里狂行只为邀名,多少自诩怀才不遇之人,愤郁之中,气极激昂,行复诡异。三分才情敢倾九分狂狷,跌荡酒海词场之间。自怜自恋,自卑自傲,终究不过为了证明一件事:这个世界,我来过。/p
希翼被人认同,渴望青史留名之心,越是自负才学的人就越是重名。鬼谷子既隐,又何必教那么多祸乱人间的弟子出来。那么多隐士既隐,又怎会被人知?/p
佛曰:一切皆空。可越是不空的佛爷越有名,岂不怪哉?真是空和尚,哪个可成佛?/p
千金黄金是多,可再多多不过一亿五铢,多不过有价。与肉身成神,世代受信徒膜拜相比,能闲到炼丹的家伙,真就不见得是冲一千斤黄金。/p
实在是这个时代寿命太短了,真就太多人重名多过重命。/p
前汉后汉二十多位皇帝,三分之一没活过三十,三分之一活不过四十,平均寿命三十一。/p
有御医护驾的皇帝且如此,一般人何来奢求长命?/p
荣誉,无关生死,高于生死。/p
就是因为如此!/p
“仙帅所言,轮种换茬之法。”/p
一个鹑衣鹄面,破衣草履的枯槁小老头,一按手中藤杖猛然从椅上拔了起来,嘶吼一声,“我会!”/p
“啊?”/p
李轩一愣,继而大喜,同样站了起来,喝问道,“你是何人?”/p
“今无终国费氏家奴。”/p
小老头紧盯着李轩,沉声道,“昔虞国司农大夫,百里泉。”/p
“哈,若你不是虚言,那你明日又是自由人啦。”/p
李轩才不管什么无终国费氏,从豪族家赎个奴仆而已,不介意的一摆手,“昔日百里奚也是五只羊换来的奴仆,不耽误做楚国宰相。我看你比宰相值钱,就用十羊为你赎身吧,你安心留下种地,一千斤黄金在等着你。”/p
“李君安知其不是大言。”/p
“凭何一千斤就是一奴的了?”/p
“手上见真章,粮产多寡,赛过方知。”/p
场上人纷纷鼓噪,大汉盛行斗鸡博彩,对黄金大奖赛充满热情,输赢当前,谁也不肯堕了士气。/p
一狂生手打团扇,鼓着眼睛大声冲李轩喝问:“敢问仙帅,神农之赛,何时开?”/p
“你怕不是丹吃多了吧?”/p
李轩看着鼓着一对金鱼眼,死死瞪着自己的炼丹方士,乐的哈哈大笑,“竞赛何时开?就是现在!”/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