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是老实妇人,听说是照顾白离的仆从,给他倒一碗水解渴。/p
仆从坐在庭院榕树下等。/p
白离摸出一个钱袋子,放在江氏手里,“娘,这是我挣的银子,特地孝敬您的!”/p
江氏一点喜气都没有,忧心忡忡,“离儿,姜家不是好人。你娶姜姗,爹娘的话你不愿听,自个要多防范一点,别吃了闷亏。”她见白离脸上的笑敛去,叹声道:“咱们家都是老实本份的人,爹娘都没啥大出息,也不懂啥大道理。经历的事儿,看过的冷暖比你多。这人呐,就是兄弟、父子之间,都有间隙纷争,没有哪个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姜家那样的家底,咋会答应把闺女嫁给咱们这样的人家?”/p
“你救了姜姗?她被退亲?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姜姗被休,是个寡妇,都有人上赶着娶她。商人重利益,姜家好几个儿子,凭啥就器重你?”/p
字字句句,戳着白离肺管子。/p
“这些话你不爱听,句句在理。”江氏将银子塞给白离,“爹娘有银子,你自个留着傍身。回去之后,你仔细观察姜家兄弟的能力,自个和他们比一比,再想一想,娘说的对不对!”/p
白离道:“白薇让您说的?”/p
江氏气得虚指白离,他听不进心里去,也就不管他。/p
“难得来,留下来吃中饭。”江氏挎着篮子,去地里摘菜。/p
白离迈出堂屋,瞧见仆从鬼鬼崇崇自东厢房小跑过来,皱紧眉头。/p
“你上哪儿去了?”/p
仆从吓一跳,“奴……奴才尿急,上茅房。”/p
白离见他神色慌张,走到他跟前,“老实交代,你去东厢房做什么?”/p
仆从捂着肚子,吱吱唔唔道:“奴才找不到茅厕,溜到东厢房后头墙角下撒了一泡尿。被您撞见了,怕被您责罚。”/p
白离将信将疑,“真的?”/p
仆从涨红脸,撩开布衣,灰色的裤子湿了一块。/p
白离厌恶的皱眉,转身进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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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特地做白离爱吃的菜。/p
白离很想念江氏的手艺,多吃一碗饭。/p
他想和江氏说姜姗的好话,可想起之前的不愉快,也就闭嘴,倒在自己屋里头睡觉,等姜姗来接。/p
这一等,天色擦黑,吃晚饭时,姜姗方才赶来。/p
江氏皱眉,“她去镇上咋这个时候来?你让她等,吃完饭再走。”/p
白启复问,“去镇上?”/p
“回安南府城。”白离心都飞出去了,担心姜姗没吃晚饭,“娘,你看在儿子的份上,让她进来吃顿饭。白薇也不在,我们不久留,立马吃完就走!”/p
江氏到底心软,放姜姗进来。/p
姜姗只说吃了,安静坐在一边等,叫白离吃慢点,不着急。/p
江氏吃软不吃硬,再不喜欢姜姗,白离也是她儿子。/p
“这么晚了,留下来睡一宿,明儿一早赶路。”/p
白离看向姜姗。/p
姜姗迟疑道:“阿离,夜路不安全,娘留下咱们住一晚,明日再走。”/p
两人留下来。/p
——/p
夜凉如水。/p
白家宅子一片寂静。/p
西厢房传出窸窣动静,门被拉开,姜姗蹑手蹑脚走出来。/p
仆从在院子里等,“小姐,全都给药倒了。”/p
厨房在东厢房,他在江氏去地里,在水桶、水壶下药。/p
姜姗‘嗯’一声,让小厮去开门。/p
五六个护卫站在门口等,门一开,进门听姜姗吩咐。/p
“去白薇的屋子搜。”姜姗下令。/p
姜家穷途末路,将全部的赌注压在白薇身上。/p
目标在白薇给西岳帝雕刻的薄胎玉瓶,这几个月过去,即便不是成品,也该是半成品。/p
姜老爷想用薄胎玉瓶威胁白薇,向太子为姜家求情,若是白薇不妥协,便将这玉瓶给毁了!/p
这块玉料是西岳帝所赐,若是白薇到期限交不出玉器,够她吃一壶!/p
所以才会将白薇给调离石屏村,好利用白离进入白家,顺利将玉器给盗走。/p
护卫用刀将白薇门锁给砍了,搜出装着薄胎玉瓶的箱子,将锁片给撬开,露出光泽莹润的玉器。/p
“小姐,找到了!”护卫唤一声。/p
姜姗进来,她并不识货,外形大致相似,并叫人装进去换一把锁,锁好,抬走。/p
一行人匆匆离开。/p
姜姗迈出门,看一眼西厢房,头也不回的离开。/p
白父脑袋昏昏沉沉,听见院子里有人在说话,想睁开眼睛,又睁不开。/p
费力睁开眼,站起身想出去一探究竟,眼前一黑,他甩一甩头,等劲头缓过来,拉开门,瞧见院门半开,心一沉,看见隔壁白薇的屋子锁被撬了,匆匆跑到门口,远远瞧见姜姗的背影融入夜色中!/p
他面色一变,朝院子里大喊一声,“老婆子,白离和姜姗盗了丫头的东西走了!”/p
白启复连喊几声,不敢耽搁,急忙追上去。/p
“站住!你们这些贼子给我站住!”/p
在村口追上姜姗等人,他看见护卫将箱子抬到马车上,疾步扑上去,将箱子压在身下。/p
姜姗吓一跳,没有想到白启复居然醒过来了!/p
“把他抓起来!”姜姗压低声音,就怕惊动村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