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君怔愣住。/p
方才韩老夫人的神情,似乎是预见如今的情形?/p
只怕是韩老夫人从中作梗!/p
“明智大师并不诊脉,如何知道这病他治不了?”白薇目光冷然,毫无疑问,必定与韩老夫人有关。/p
小沙弥早已有说词,“师傅如今立下规矩,每日只接待一位。方才已经为韩老夫人诊病,今日的名额已经用完。师傅念在与沈施主的母亲是故交,与沈施主有过几面之缘,她有此一劫,请沈施主另请高明。”/p
“我们已经等了三天,今日的份额用完,我们就明天再来。”白薇铁了心,实在是沈晚君的病情,令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请别的名医看诊,也是毒入肺腑,药石无医。/p
明智大师医术无双,目前看来,是唯一的救命稻草。/p
沈晚君咳血的症状严重,她的变化含绿最清楚不过。她听到小沙弥的话,眼睛通红,跪在地上磕头,“求求大师救救小姐,大师的医术若是救不好,还有谁能治好小姐?出家人慈悲为怀,大师您要见死不救吗?”/p
沈晚君拉着含绿起身。/p
含绿不肯起身,满眼泪水道:“小姐,我不起来,大师什么时候肯见我们,我就什么时候起来。”/p
沈晚君望着紧闭的禅门,几次打交道中,明智大师是一位很和蔼慈悲的人。不会立下这般苛刻的条件,虽然不是谁都见,可真正病重无药可医的人,他必定会见面。/p
今日的事情着实反常,既然是韩老夫人搞的鬼,必定是有所仗持,让明智大师不得不答应。/p
既然令明智大师违背佛心,也不得不答应,恐怕事情并不简单。/p
“含绿,生死有命,别让大师为难。”沈晚君神情严肃,勒令含绿起身。/p
含绿坐在地上,抱着双腿哭。/p
白薇同样想到这一点,出家人最忌讳犯口业,既然明智大师答应韩老夫人的事,即便含绿跪死在这儿也无济于事。/p
“回去,我有办法让明智大师给阿晚治病。”白薇给高氏第一个眼色,一行人离开。/p
小沙弥松一口气,真怕小丫头闹起来。/p
他进去禅房,向明智大师回禀,“师傅,人走了。”/p
明智大师已经九十多岁,头发雪白,髯长两尺,身着袈裟,盘腿坐在蒲团上,拨动着佛珠诵经。/p
闻言,手指一顿,将这一卷经文诵完,方才让小沙弥扶着起身,坐在炕上。/p
“师傅,您当真不给沈施主治病?”/p
“尘缘可弃,恩情难忘。佛家讲因缘果报,我欠人恩情,自当偿还。”明智大师也无奈。/p
再说沈晚君命中本就有此一劫难。/p
——/p
白薇将沈晚君送回禅房,叮嘱高氏看紧,别让韩老夫人闯进来。/p
她准备只身去找明智大师。/p
明智大师的住处十分幽深僻静,坐落在山坡下。/p
若想要见到人,她准备绕到山里,从后窗跳进去。/p
洒扫的小沙弥瞧见白薇往山上去,不禁提醒道:“施主要进山吗?山里傍晚温度低,容易起大雾,会迷失方向,早点下山。”/p
白薇道谢。/p
往前走几步,她脚步一顿,顿时改变主意,又回了禅房。/p
高氏见到白薇,连忙问道:“大师还不愿意见吗?若是不肯见,我们继续寻访名医。”/p
“即便找到了名医,阿晚的身体未必能撑过去!”白薇打开箱笼,翻找东西,“您放心,明日大师一定会答应给阿晚治病。”/p
高氏不知道为何,对白薇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不踏实的心,因她信誓旦旦的一句话,竟然放下心来。/p
沈晚君躺在床榻上,断断续续的咳嗽,咳得狠了,眼泪也一并咳出来,睡觉都不能安稳。/p
高氏心里担忧,一边照顾沈晚君,一边看着白薇拿着绳子,小刀在捣腾什么。/p
她不去问,白薇是一个明白人,做什么事情,必定有她的用意。/p
白薇将东西准备好,她又溜去山下,回来时天色已经黑了。/p
经过韩老夫人住的禅房,正好在门口遇见韩朔,白薇忽而说道:“今夜阿晚在后山等你。”/p
韩朔愣住了,抑制不住心里的狂喜,眼底盈满笑容,“好,我会准时到。”/p
白薇冷嗤一声,转身进屋。/p
韩朔脚步轻快的离开。/p
韩老夫人坐在炕上吃饭,清楚的听见白薇与韩朔的对话,‘嘭’地一声,将碗筷往桌子上一撂,脸色铁青道:“一定是这个短命鬼要挑拨我和朔儿母子感情!”/p
明智大师不愿意给沈晚君治病,沈晚君怕死,这才想要韩朔来逼迫她松口,让明智大师为沈晚君治病!/p
“不行,我不能让她得逞。”韩老夫人让身边的嬷嬷,盯着隔壁的动静,一旦看见沈晚君出门,第一时间告诉她!/p
嬷嬷观察隔壁的动向,很快,看见沈晚君穿着月白长裙,戴着帷帽出来。/p
她立即告诉韩老夫人,“老夫人,沈晚君出门了。”/p
韩老夫人起身,让嬷嬷扶着她,跟着沈晚君去后山。/p
老胳膊老腿,走到半山腰,再往前一里路,韩老夫人走不动,气喘吁吁。/p
“她不是个病秧子吗?咋腿脚这般利落呢?”埋怨的话说一半,韩老夫人意识到不对劲,“不是沈晚君,她不是沈晚君!”/p
最开始走路是一步三喘气,可装得再像,这体力瞒不住人。/p
大晚上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