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黑妹风里来雨里去讨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是一副狠辣性子,这茶寮虽说是王老汉的,她作为闺女不过是帮衬着老爹,其实早就是她在当家,平日里就是骄纵泼辣的性子,说一不二不讲理的主,如今这几句话,字字带毒,明摆着是想要田小午跟锄头家破人亡啊,寥寥数语却把那大汉都吓得打了个激灵,最毒妇人心,他以前认为自己鱼肉乡里,偷鸡摸狗惯了,当真是坏的头上生疮脚底流脓的恶人了,今日听了这女子的一番话,才明白自己那些劣迹斑斑跟这妇人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今日他才算明白了啥叫蛇蝎心肠!
又听得王黑妹那一句到时候有可能拉回去给他抵债赔偿做老婆的话,心思也不由的荡漾了几分,那白皙水灵的俊俏姑娘啊,要是给他做了老婆,日日抱着睡在一个被窝里,那得是啥美妙滋味啊,就是给个神仙也不换啊,当下更是心情一震,腰杆也直了,底气硬生生攒足了几分,拉下脸来作出几分凶神恶煞的样子,招呼着那几个弟兄,回到田小午跟锄头那摊子前,挑衅般的围成圈的坐下,拍桌子拍的震天响,巴不得象黑妹说的那般将对方惹急了先动手,好推给他们个无理在先的莫须有的罪名,好好的讹诈一番。
却不知他前脚刚出了茶寮,王黑妹便在后面不屑的瘪瘪嘴,哼道:“这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养膘的,给个棒槌就当个针,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蠢死的,我呸!”
田小午没想到这危机追本朔源真的来自于对面的茶寮,她本来是火气翻涌,但突然见那几个大汉回来后气焰明显的越发嚣张了起来,她却镇定了几分。
这几个人刚刚定然是去那王家姑娘那里讨得了什么指示,这番是找茬想打架来了,打架自己这边的人手倒是不怕他们,可这后果却恐怕不堪设想,要是传到官府那里,无论对错,这罚金是少不了的,她跟锄头如今才不过做了这几天的小买卖,那三两多的本钱都还没回来呢,怎么经得起这般的折腾?
人家说,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要是真的见官闹出点事,那茶寮也未必好过,必然是两败俱伤,可那茶寮开了这么些年,手头定然比她宽裕,这茶寮耗得起,可她田小午跟锄头这挑担子走街串巷的营生可伤不起,她可不想为了解一时之气,毁了自己刚刚开始的好日子,所以此事绝对要稍安勿躁冲动不得!
全哥、小四那几个小伙子一见这番的欺负人,都跳了起来站了上去,拳头握的嘎吱嘎吱的响,那架势只要这几个瘪三再嚣张,他们便让他们领教一下山里男儿的拳头到底硬不硬!
田小午冷静下来之后,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便是骨头为什么这么脆,花儿为何这么红!她拉住几个小伙子的胳膊,冲他们挤了挤眼睛,便将几个要冲上去的人高马大的小伙子给硬拉了回来,回到那摊子后面,她对着二蛋跟锄头几个这般的耳语谋划了一番,几个人眼睛一亮,直直的对田小午伸出了大拇指,当下决定这事情便就听田小午的先这么办!
其实,田小午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但也不想让人这般骑在头上拉屎,她仓促间想到的对策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边只留下田小午守着摊子,锄头跟二蛋陪在给田小午撑着场面,让那几个泼皮无赖不敢造次,任由他们挑衅,田小午就是摁着锄头跟二蛋让他二人隐忍不发,以不变应万变,而其余的几人,便都叫他们依葫芦画瓢的学着这些痞子的无赖样子,也去帮那茶寮守守门面,招呼招呼客人,礼尚往来嘛,这边田小午得到了,自然在那边要加倍奉还,她田小午从来不喜欢欠着别人的!
这边几位大汉无赖得到了那王黑妹的提点虽然是变本加厉,但却是只敢做些面表文章,有着锄头跟二蛋在着,多少是发怵的,嘴上喊得凶恶却不敢真的动手动脚,因为先下要是动手,他们几个绝对讨不到便宜,而且如王黑妹所言,要是真的闹上公堂衙门,他们要是先动手了,可无论如何便不占理了,他们是这山野乡村的地老鼠,横行霸道惯了,可一上公堂可就是中了他们的死穴,想着腿脚都打颤的。
而全哥、小四他们哥几个却是因为田小午跟锄头这般受人欺负而只能如此忍气吞声的哑忍着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在王黑妹那茶寮便铆足了劲的折腾挑事儿,几个人点了一壶茶水便堵在门口那般坐着,一会儿茶水凉了,一会儿说是茶叶霉了,一会儿又闲王黑妹拉着脸惹人烦了,一会儿又说这王黑妹长的太黑碍眼了,总之也是无事生非,学足了那些泼皮无赖的戏码。
这番几个小伙子闹哄着,王黑妹茶寮的生意也是大打折扣,那老实巴交的王老汉吓得腿都软了,哆哆嗦嗦的躲在蒸笼后头用心伺候着,那王黑妹可是那好欺负的,直接就在茶寮里对着那几个找事的小伙子开骂了。
“我黑?碍眼?那你们别来啊,谁求着你们不成?姑娘你我又不养汉子靠卖肉挣钱,不像某些人,笑的那骚样,谁知道那白面皮里包的是什么黑心烂肠子?嫌我长的支着你们的眼皮子了,那滚啊!”
王黑妹两手年叉腰,站在茶寮门口,骂的有多年难听要多难听呢,那双吊脚丹凤眼直接恶狠狠的剜向田小午那方。
“我王黑妹行得正做的端,不想有些人,谁知道靠的是啥吃饭?说不定,哼!私底下做过多少咱们不知道的买卖了呢,这年头,啥东西有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