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子这时的气已是消了大半,对于宋氏的宽慰,只是点头,却不作声。
宋氏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不大一会儿,赵氏就回来了,“爹,咱娘给妹子算了一卦了。说是那好姻缘,就在太子河西边呢。”
太子河西就只有一个村子,西山村。村子里人口比高崖村的多出一倍,足有二百多口人,村子也比高崖村大出不少。
顺子就在西山村,可才刚张老爷子给否了。
“那算出是哪家?”张老爷子追问道。
这个赵婆子可没说,可赵氏不想借此打住,顺口编了句:“说是宜山宜水的人家呐。”
几人个都在寻思着,这宜山指的是西山岭,这宜水指的是太子河水……可这山与水之间隔着村子,又不相连,这范围大着呢,上哪儿找去啊?
赵氏编完后,才想到这点,她的脑袋瓜灵着呢,“这水也可是泉水,溪水,这山也可是无名山。”
西山岭上的山包众多,虽不好找,可若说泉水倒是有一道。是在西山村北面,九连洞的山腰处,叫九连泉。这不正是又宜山宜水的地方嘛!
两个村子隔着太子河,可村与村之间还是互通往来的,这村子里有啥没啥的,都知道。
当下,张老爷子便展开了愁眉,“中,老三媳妇,你母亲家在那头,就帮着打听打听。”
宋氏啊了一声,就有些为难。
她嫁过来十年了,那九连洞下的人家离她娘家也远,她不常往那里走动,不太了解。让她帮着打听……再说,张玉凤能去相亲吗?她能舍得下顺子吗?
她觉得赵氏这么说,一定是故意的。为什么一定要在西山村呢。
“哎呀,长嫂如母,大嫂去正合适,弟妹对西山村也熟悉。按说,我也应该出份力,可二郎他爹,最近身子不舒坦,我还照顾着他们爷俩。这事儿就劳累你们了。”赵氏倒是推了个一干二净。
张老爷子一听,正是这个理儿,就拍板定了下来。
到了第二天,男人们照常去了打谷场子干活。女人们则留在了家里布置的布置,烧饭的烧饭。这与元娘的亲事不一样,这是往家里娶媳妇,这可不能有半点马虎。
这秋天的节气凉,比现代的秋天更冷一些。所谓四季分明,该冷的时候冷,该热的时候热。张四娘受不了这股子冷劲,就和元娘商量,到屋子里头搓玉米粒。
元娘还有啥不同意的,叫了二娘一起,三人围坐在一块儿搓玉米粒儿。
抓了满满一大把玉米粒儿,张四娘心里说不出的喜悦,丰收了,从庄稼的播种到收获,这些她都经历过了。洒过汗水种出来的东西吃起来才香呐。
“大姐,你吃过爆米花儿没?”张四娘就想到小时候,一到了秋天嘣爆米花的人开始走街串巷,那种老式的手摇黑锅里嘣出来玉米花可香了,还有嘣大米花儿的。也好吃,甜丝丝的,现在想起来,她都叫馋。
元娘摇头,“没吃过。”
二娘一听是吃的,立马来了精神,“那是啥玩意儿?好吃不?”
张四娘点头,又开始往石头身上推:“听石头哥说起过,我也没吃过。应该是好吃吧。”
那种黑锅是有压力表的,借着压力把玉米、大米给嘣开花儿。
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的大街已经很少有这种黑锅。而出现一种手摇式的,往里面加糖,加奶油、巧克力。加的啥出锅的就是啥味儿。
张四娘就捡简单的后一种做法说了。二娘在吃的方面很有天赋,一听说是手摇带盖的锅,就道是不是家里头做粉皮的那种东西。
张四娘也没看到过,就让她把那物件拿来,细细地用手摸了,竟也像个十之**。
二娘就提议,要不然就按她的说法试着嘣出一锅来尝尝?
今天家里有客人,元娘不想惹事。自然是不答应的,四娘被二娘缠磨得狠了,就说玉米粒儿硬转起来时间长,不如拿点大米试试,那个好嘣。
大米多精贵呢,张老爷子把大米都放在他自己睡觉的屋子里守着看着的。哪敢有人动呐。
这时宋氏捧着一大捆柴禾进屋,说让二娘出去一趟,梁子来了。
正在议亲的男女是不相见面的,想必梁子有话要说。二娘就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又进来,说让四娘跟她去梁子家。
“梁子哥找你啥事啊?”元娘就坐不住了。
二娘笑道:“能找我啥事啊,还不是问问你还生气不?我说你早就不气了。”
元娘嗔怪地骂了她一句,追问了一句“那你带四娘去他家干啥啊?”
“嘣大米花去!”
说着,和四娘都走到大门口了。
元娘又不好追出去,好在四娘为人向来稳妥,也就随着她们去了。
梁子到了家,又让柱子给二娘赔了不是。二娘也没就此放过他,让他生灶火,梁子听了四娘的法子后,就从米袋子里抓出两把大米、洒了点糖扔进了粉皮锅里盖了盖子,手扶了把手,就着火势一刻不停歇地摇动。
直到闻出大米的香味来,锅里的米花儿嘣嘣地跳响着。才把锅拿下来,晃了晃锅把米花儿都倒在了炕上。
张四娘摸了一小把,放在嘴里嚼着,香香脆脆的,就是这个味儿。如果不是火势太旺嘣得有点糊,还真挺好吃的。
她觉得勉强及格,可柱子与二娘两人却觉得这简直是美味了。
一人一手一大把,抓了就往嘴里塞。三把五把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