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即是如此。
即使手握常人难以想象的资源,即使拥有洞察人心的智慧,也不是每次遇到困难时,都能迎刃而解。
尤其是眼前这种儿女终身大事,如果把他换成李娟的父母,一样会有很多顾虑。
名声就不说了,等到风头过去,日子归于平淡的时候还差不多。眼下这家人风头正劲,各式达官贵人如同走马观花般在眼前晃悠,哪能不考虑负面影响?
身为父母,真正负责的父母,对未来女婿的事业要求反而不如人品要求来的高。夫妇俩对他的了解仅限于戴着有色眼镜的国内媒体,信任从何而来?
钱是个好东西,也是最能让人直接低头的东西,但是说老实话,把自己辛辛苦苦养育二十多年的女儿拿去换钱,这种事情很多父母干不出来。何况李娟是家中独女,跟了尤墨肯定要过多年的跨国生活,到时候他们想见女儿一面都困难,遑论儿女绕膝之乐了。
所以这一次尤墨决定采用笨办法。
想要取得别人的信任,最好的办法就是付出。
当然,前提是别人不是恶人,不会因为心虚而故意抹黑事实,不会因为贪婪而得寸进尺。
“既然这样,你早点回去吧,反正我也打算陪他们一年半载再说。”
李娟的眼神明亮起来,虽然前路未明,可心中冉冉升起的希望让她不再暗自神伤。
她不想亏欠父母太多,她心里很清楚,父母不会就此抛下蒸蒸日上的事业,随她定居国外。
唯有时间,才能慢慢消解亲情疏远所带来的隔阂,才能获得他们真正的理解与支持。
既然如此,又何必急于一时一地?
已经等待了六年,再等一年半载又如何?
“不用,既然来了,就得吃好玩好再回去。”尤墨笑着回答完毕,朝另一边发呆中的家伙挥了挥手。
温利容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一听这话立马来劲,“对的嘛,被拒绝了就马上走人的话,未免有些太过功利。留下来多待几天,相互之间多些了解,下次来的时候效果肯定不一样!”
李娟还有些担心,压低声音道:“他们既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会不会要求我们保持距离,比如说......”
话没说完,脸上有些微微发烫。
两人上午还在家中胡天胡地,下午就被棒打鸳鸯了,其中滋味实在难以向外人道来。
“你以为你爸妈心里不犹豫啊?他们就是心里不踏实,面子上下不来,现在不答应是正常反应!”温利容一瞧之下立即心知肚明,说罢嘿嘿一笑,眨眨眼睛道:“你该不会以为,你爹娘还把你当成小chù_nǚ,没被他祸害吧?”
这话一入耳,李娟本就发烫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婚前性行为这种事情,在她们这些同龄人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在父母面前,一个个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说实话。
尤墨倒是无所谓,大大咧咧道:“肯定不会嘛,我都有两个娃了,老婆咋可能还是chù_nǚ?”
李娟大恨,上来就捶,“你就会在她们身上用功,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哇,娟妹你真豪放!”温利容一脸兴奋地捂住耳朵,两眼直放光,“对的,就这样,气死他们!”
李娟百忙之中瞪过来,“他们是指谁?”
温利容张口就来,“你爸妈,嗯,那两个多半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估计也要被气个半死!”
“我爸妈大概不会......”李娟打完收工,歪着脑袋想了想,摇头,“他们能瞧出来我跟墨墨的感情,之前还怕我想不开会寻短见什么的......”
“那还担心什么!”温利容一拍大腿打断道:“他又不可能一直在这儿不走,几天时间而已,还不由着你们!”
“嗯,明白了。”
...
温利容所料不差。
李明伦与周海霞夫妇俩一方面是心中有愧,另一方面确实担心女儿想不开,再加上最近忙的不可开交,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两个出双入对,如胶似漆。
五天时间一晃就过,转眼到了分别的时刻。
这趟送行的就不止李娟一个了,一家人包括老太太都来了,一路上好一番叮嘱。
两个家伙的计划对夫妇俩需要保密,对老太太自然不用,于是在老人家心中,尤墨仍然是钦定的孙女婿,跑也跑不脱的那种。
这货也特别欣赏那种万人面前挥洒自如的女中豪杰,听说老太太居然掀桌表示抗议之后,更是佩服的不行。几天下来两人关系处的杠杠的,现在到了分别的时候,心中还颇有些不舍。
夫妇俩听着一老一少絮絮叨叨的相互叮嘱,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他们很清楚,尤墨有强硬的资本,也有足够多的方法来让他们难堪。但他没有做出任何让他们难堪的事情,没有说出一句让他们进退两难的话,就像一个去亲戚家玩耍的年轻人一样,陪着他们一家人谈天说地,喝酒品茶,度过了自己难得的假期。
他们实在难以想象,面前这个笑容和善的年轻人,是个手握重要资源,身家近亿的家伙。他们不由自主地就会产生对比,从各个方面把他与其它的年轻人相比较,最终得出结论来。
成熟稳重,事业有成。
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家伙不会只有他们的女儿青眼有加,其它人视而不见。既然当年自己的女儿没有跟他去国外,那被其它女人乘虚而入实在正常不过,他还能一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