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难道不想把自家梯队建设的有模有样,不但出人才,还能广受好评,家长都想把孩子送来试试?”
“很明显,他们只能想想而已,现实制约了他们的行动!”
“我这有本帐,可以读给您听听吗?”
一听这话,两位听众齐齐点头。一直安心当花瓶的王*丹当仁不让,檀口一开,甜美的嗓音立即充斥了整个房间。
“.......全兴足球俱乐部成立于1993年11月8日,由省运动技术学院与全兴集团合办,全兴酒厂每年提供100万人民币,为期8年。”
“这个数字在当时看来不是小数目,很多项目都没有这种待遇。”
“球员一方面在国家体制内享受训练津贴,另一方面还可以在俱乐部里拿训练费,一时间个个身家爆涨,原本吃肉都要掂量一下的他们,三年不到就开上了小车。”
“从川中一直保持的100上座率来看,他们能有这种待遇实至名归,至少在97年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在良性循环。全兴集团的投入获得了巨大回报,广告效应带来的收入增长完全足以弥补俱乐部建设中的投入。”
“98年,国家足球迎来了历史性突破,我们的国家队终于进入了世界杯正赛。”
“按理说,国内联赛也将因此受益,开展的蒸蒸日上才对。可惜这时的职业联赛已经成了香饽饽,足协出台的一系列政策改变了一切。”
“先是以资质为由,规定各家俱乐部不许有帐面亏损。这等于是在强迫俱乐部的拥有者加大投入,利用投资来抹平帐面亏损。”
“接下来以基础建设为由,提高了足协在电视转播收入中所占的比例,从40提升到了55。这样的规定放眼整个世界足坛都绝无仅有,与东亚的两个邻国相比也高的离谱。”
说到这里,朱总理打断道:“咱们的两个邻居是什么状况,说来听听。”
王*丹早有准备,下巴微抬,声音朗朗,“韩足协仅占25,日足协不参与电视转播分成。”
听到这样的答案,朱总理脸上闪过讶色,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除此之外,俱乐部的比赛日门票收入,场地广告收入,足协所占的分成比例都有提高,分别到达了45与30。”
“俱乐部收入不增反降的同时,硬件与梯队要求却在迅速提高。”
“以全兴为例。这支球队在职业联赛开始前除了一线队的26人之外,有青年队28人,少年队30人。95年上升到28人,48人,62人。96年上升到28人,56人,72人......今年变成了28人,75人,228人。”
“这么多人不可能都挤在运动技术学院里,于是基地建设迫在眉睫。最终全兴集团斥资2000万,在蒲江修建了一座足球基地。”
“从最初的每年一百万,到前年的2000万,再到去年的4000万,全兴集团的投入在连续上台阶之后,已经不堪重负。而营收这一块却没有相应的增长,除了场地广告之外,其它收入基本持平,完全不足以弥补高速增长的投入!”
“没有充足的资金,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一线队的成绩上,基地建设的各种规划一拖再拖,足球少年的选拔也陷入停顿。”
听到这,在座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知道有问题,但实在没有如此触目惊心地了解过。包括之前担任联赛监委会主任的阎事铎,都没有心理准备。
俱乐部自身造血能力没有相应提高,单靠企业投入能维持多久?
足协拿走的大头,最终流入哪里?
是否存在严重的腐败问题?
“我采访过几十名全兴的老工人,他们原本都很支持杨厂长投资足球,为川中足球发展尽心尽力,也让自家酒厂的牌子更响更亮。但在六年后的今天,他们怕了,开始担心血汗钱都落入别人的口袋,养肥了蛀虫。”
“我们也曾和全兴俱乐部经理杨肇国,全兴集团董事长杨肇基谈过,在问到他们为何不争取自己的利益时,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现在想搞足球的企业一抓一大把,足协设的门槛再高,依然有人跃跃欲试。他们现在是骑虎难下,一方面觉得对不住家乡父老以及当地政府的支持,另一方面不得不为全兴集团的3000多名员工考虑。”
“他们可以勒紧裤带坚持,但如此大的投入之后依然看不到希望,最终只能一走了之,把烂摊子丢给别人。”
话音终了,余音袅袅,安静足有十多秒之后,朱总理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目光转过,说道:“看来你们这一趟收获不小,这些第一手资料很有参考价值。”
尤墨点了点头,没有故作玄虚,“这些问题其实早已有之,俱乐部也算有苦没处说。”
“为什么?”
“他们是被管理者,没有自主权。”
“你的意思是?”
“把权力与收入归还给他们,基础建设与联赛组织由他们承担,足协只负责国家队层面的组织运营,以及裁判员的监督管理。”
“参考模板是?”
“阿森纳正在兴建一座造价4.7亿英镑,约合rmb50亿的现代化球场。在此之前,俱乐部已经斥资8000万英镑修建了一座世界闻名的足球基地。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主经营所带来的收入增长上,没有外来资金的帮助。虽然欠了银行一大笔钱,不过他们依然有信心在十年内还清高达6亿英镑的总债务。”
尤墨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