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沙场上只剩几张残破的战旗随风而舞,离上一次交战已有三天,狼烟已熄,战场上也被收拾的差不多干净了。
营地里开始搭柴烧饭,这时一个火头军突然慌张大喊了起来。
“将军,将军不好了。有敌军潜入,粮草被烧了。”
“什么?给我全面搜查,不准放过一个可疑的人。将守粮的侍卫带到执刑台等候发落。”顾延卿坐在营帐中间手握拳冷冷的说道。
“如此看来大夜新上任的护国将军还是有些手段的,难怪惜尘让本王悄悄运粮草过来。幸好赶的及时。”副手位上的紫衣男子挑唇一笑,垂眸间更显风华无限。
大夜如今就是靠着护国将军孟氏一族才能屹立不倒。跟顾延卿对战,僵持了半年还没分出胜负,此人不可小瞧。
百里昭笑意更浓,如此青年才俊,正是他现在急需的。
“王爷英明,此次多亏王爷及时相救,否则大军只能败走了。”顾延卿双手抱拳行了一礼。
“三天之内不要起锅,本王带了足够的干粮,等惜尘一到立刻攻打雁城关。”百里昭站起身向帐外走去。到了战场,自是要欣赏一下边关的景色。
“笙儿,去把王爷的营帐收拾好。”看着往外走去的背影,顾延卿对着蹲在角落里的人说道。柳笙嘟着嘴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啊,对了,听说顾夫人半月前被敌国所俘,夫人对敌军可有所了解?”百里昭顿在帐门口。
“王爷说笑了,她不过一介女流,怎会懂得这些。”顾延卿回道。柳笙瞪他一眼没有搭话。
与此同时,大夜国的营帐里一负手而立的俊秀青年正焦躁不安的踱着步,成败在此一举。这一战打了半年了,父亲被奸人所害下狱,若不凯旋,想必姓陈的奸贼定会乘此给孟家致命一击。
要说孟错这一仗,打的那叫一个憋屈,孟家上下被拘禁变相地成了人质。到了战场上还被姓陈抢去元帅之位,只能屈居人下,越想越憋屈。
“将军,我二哥回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侍卫禀报道。
“怎么说?”孟错赶紧迎上去紧张问道。
“敌方粮草尽毁。”
“做的好,敌军此时必当戒备森,请吴映和罗旭两位副将还有曲先生来我帐里。”
“将军,不请陈国舅吗?怎么说他也是此次出征的元帅啊!”小侍卫吴禅有点犹豫,小声道。
孟错诧异地转过身看了吴禅一眼:“元帅?你是说那个已经秃顶的胖子?”
“将军啊,咱虽然都知道,但你这么说出来,不太好吧!”将军总是这样嘴上得罪人
“你说的也对,那就···让他们悄悄地来,别让陈国舅知道了。”孟错想了想说。
开玩笑,这种成败一线间的时刻,怎么能让他参与进来,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碍手碍脚的。
不一会儿,几个身材高大健硕身着玄色铠甲的人与一个灰衣长袍的男人一起进了孟错的营帐,整整过了一炷香时间才出来。
待商量完军事,孟错一个人来到洛桦山脚下的树林里,现在正值酷暑,这里确是极好的避暑之地。参天大树枝藤相绕,几乎毫无缝隙,形成一个天然的遮阳华盖,抬头完全感觉不到阳光的照入。
深山里,虫鸟最多,孟错见过的大都是自己叫不出名字的。这个季节最不能少的就是蝉了,听着此起彼伏的蝉鸣,孟错大多时候在想它们在互相说什么呢?
在这里她可以暂且不想那些恼人的事情,不去想战场,不计较成败,更不用看那些残酷的画面。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汪清澈的水潭,这是她两个月前发现的。在军中不方便洗浴,发现这里之后,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没错她是个女人,大夜人人景仰的护国将军是个大家嘴里瞧不起的妇道人家。
大夜男尊女卑的风气当属现在所有国家里最盛的。有时候孟错真看看那些对女人不屑地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是什么样的表情。
当然,她也只能是想一想,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估计自己还没看到那些人的表情,就先以欺君之罪被诛九族了。
绕过清潭往深处走去,树丛越来越茂密。孟错猛的顿下脚步,她发现了不同的气息。就在她停下后,对方也立刻停止了动作。
“是谁?”孟错抽出随身佩剑,警惕地扫视四周。这里是两国交界之处,是敌是友并不好说,更不能放过一些有心之人。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此人武功很有可能在自己之上,孟错不敢妄动。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动静,可她却能肯定那人没走,转念一想道:“阁下若是喜欢这里的景色,那在下就不便叨扰了。”
说完利落地收回剑,转身沿原路走去,像是真在意那人会在背后放冷箭。
百里昭见眼前人说走就走走便出声道:“怎么急着走,来这里不欣赏一下美景,岂不太可惜了。”
他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跟自己的猎物相遇,不过既然上天这么安排了,他又岂能轻易放过。
孟错闻声回头,手却戒备地按住剑柄。
一袭紫衣慢悠悠地晃到自己面前,待看清眼前的人,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此人身形颀长,肤白唇红,一双狭长的凤眼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三千青丝懒散地以一根白玉簪绾在脑后,宽大的衣袍下摆还沾着一些地上的花草屑叶,更显其慵懒之姿。
便是如此让孟错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