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他看着眼前着装异常正式庄重的黑发青年,有些迟疑地开口。
罗罗卡尔歪了歪脑袋:“费兰,你怎么不声不响地跑到这里来了?”
费兰还没搞清楚队长口中的“这里”是哪里,就听到对方接着又说:“想说让你多睡一会儿,就没留着人,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的。休息得还好吗?昨晚你闹得太厉害了,又喝了太多酒,都不知道你是累得睡过去的还是醉得晕过去的。”
对方自顾自地说了一长串,话里信息太多,费兰觉得他一时间没办法完全消化。
“喝酒?闹得太厉害?”半精灵呆呆地重复那些让他感到无法理解的词语。
“对啊,”罗罗卡尔笑得很灿烂,然后,他弯下腰打量费兰的神色,“你怎么呆呆的,该不会还没睡醒吧?”
费兰摇了摇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蹲着与队长交谈,他赶紧站了起来。
“我昨晚……喝醉了?”他试探着问,不知为何,他不敢对罗罗卡尔说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黑发青年点头,然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说:“你喝得不省人事,把你抬进房间的过程里都没醒,塞因他把你扔上床你也不知道吧?你可是脸朝下直接摔在床上呢,虽然床很柔软,不过就算不疼也还是会闷的吧,谁知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只顾着睡。”
“塞因?”终于听到另一个同伴的名字,费兰有些安心,“他在哪儿?”
罗罗卡尔回头看了看:“他也是刚醒,应该快下来了吧。昨晚他喝得比你都多,他那些朋友都在灌他。”
听起来像是昨晚开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可是自己偏偏一点点的印象都没有,就算是喝得太醉,也总该记得喝酒之前的事情啊。费兰低下头晃了晃脑袋,试图回想起什么,但是毫无效果。
在罗罗卡尔出现之前,费兰觉得周围的一切很很诡异,他直觉上有些不安,很想快点搞清楚状况。但是看到罗罗卡尔之后,也许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熟悉的人,也是值得信赖的同伴,这种信赖消除了他的不安,让他忘记了之前感觉到的诡异与疑惑。尤其罗罗卡尔看起来一副完全清楚情况的样子,更让他踏实地安下心来。
于是现在费兰单纯地认为,自己真的只是喝醉了,所以想不起事情的经过。
“队长,我为什么会喝醉?昨晚……发生了什么?”半精灵无奈地开口,对上青年惊讶的眼神,他耸了耸肩,苦笑说,“我大概喝太多了,记忆有些模糊……”
罗罗卡尔闻言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有没有头疼或者头晕?”看到费兰摇头,才又放心地说:“怎么会醉到记忆模糊,你一点都不记得昨天的事了吗?”
队长的担忧让费兰鬼使神差地摇头道:“不,有一点点印象,昨晚是有个宴会?”他其实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不想让对方太担心,结果就试探着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黑发青年放心地松了口气:“是的,昨天在婚礼后举行了一场宴会,你在宴会上喝多了。”
“婚礼?”费兰发现自己又捕捉到一个让他费解的新词。他们参加了谁的婚礼吗?想起那奢华的房间,长长的走廊,还有这个明显经过精心打理的花园,费兰心想,大概是哪个贵族的婚礼吧,是塞因的亲戚?
“对啊,”罗罗卡尔似乎没有注意到半精灵的茫然和走神,他微笑着说,“我和塞因的婚礼。”
“哦对对,是队长和塞因的婚礼……啊?”费兰在半走神状态下附和着点头,然后突然被惊得回神,瞪大了双眼,“塞因?”
罗罗卡尔似乎将半精灵的惊呼理解为了询问,他回过头看向花园的入口:“你看,他终于出来了。”
费兰呆呆地顺着队长的目光看过去,那位他熟悉的高傲法师正一脸柔和地从那幢小楼里走出来,平时总是随意扎起的银色长发缀上了精致的发饰,身上穿着的是款式繁复的华美长袍,费兰认得那是皇族的服饰。这样的打扮将塞因俊美的长相衬托得耀眼无比,照耀在他身上的阳光似乎都成了他自身散发的光芒。
塞因似乎没有注意到塞因一般,只径直走到罗罗卡尔面前,然后露出了一个甜蜜得能让阳光都融化的笑容。
“亲爱的,你怎么能抛下我一个人起床,还从房间里离开了呢?”
费兰觉得惊天霹雳也不过如此了,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是谁,这个甜腻得恶心的家伙是谁?不管是谁,都不可能会是那个表面有礼内里高傲还总是犯懒嫌麻烦的混血法师啊!他虽然觉得塞因很厚脸皮,但是绝对不是这种肉麻兮兮的厚脸皮啊!
而且,刚才队长说的结婚又是怎么回事?费兰觉得自己忘记的或许不只是前一天发生的事,他可能失去了至少一个月的记忆,不,一个月都太少了。他知道他的这两个同伴暗地里情潮涌动很久了,他自己都干脆当那两个人是一对恋人,可是,那两个人不是一直没捅破吗?什么时候进展如此迅速,甚至还结婚了?
就在费兰被心里的无数疑问冲击得有些心慌时,他看到那个笑出了大众情人风范的法师伸手搂住了他家队长的腰,然后……吻了下去。
“……”
天啊,他还在这里啊,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当面秀恩爱?好吧,据说他们都结婚了,当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