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中,也在那日,竟是下毒加害蕊昭仪和菡充媛,谁知陷害未遂,又牵扯出那阮氏一案,数罪并罚。蕊昭仪身娇体贵,菡充媛则是怀着安乐公主,哪个不是陛下心尖儿上的?”

“然后,那二人如何?”

周良人似笑非笑,“当夜,碧采女便被割去舌头扔到刑部大牢里,十几日后凌迟处死,阮氏则是自缢于永福殿前,死状凄惨。自那以后,频频有宫女说,听到永福殿晚间有女子的哭声…”

上官瑜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得虽是初秋,可浑身登时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粒。

“原是如此…那咱们便更要到里面瞧瞧了!”她鬼灵精怪地一笑,就要往永福殿后门去,周良人不依,便被她拖着过去。

两人推推搡搡,那上官瑜顽心大起,沿着墙垣便溜了过去。

周良人使劲冲她摆手,忽而眼前一花,几人定睛一瞧,竟是一只周身乌毛的汹猫,一双琥珀般的瞳仁骤缩,优雅而矫健地落在院中的石栏上。

“可漂亮的猫儿,过来教我抱一抱罢。”上官瑜猫着腰,步步接近,猛地一扑,那黑猫遂灵巧地纵身一跃,于她擦身。

上官瑜挽起袖摆,非要抓它不可,珍儿和周良人屏气凝神地望着那院落中一人一猫,一时忘了劝阻。

黑猫四脚挺立,端端地立在柏树下,姿态傲慢。

上官瑜趁其不备,双手用力一紧,谁知猫儿更为敏捷,钻出她怀抱,扑了个空,身子不稳,竟是仰面摔在树下。

那猫儿受了惊,喵呜一声儿,在树枝间来回穿梭。

这一闹不打紧,那柏树年久失修,哪里禁得住,只听咔嚓作响,半人高的枯枝儿硬生生断裂开来,往墙外倒去。

上官瑜正满心不忿,揉着腰间,却闻墙外声音嘈杂,碎语不止。

“是谁擅闯禁宫?”墙外有人发问。

那上官瑜才知此行已是犯禁,少不得惊惶,珍儿硬着头皮扶她出去,便见丈余外,悠悠地落了盏百花肩舆。

珠帘响动处,一抹娇丽的身影斜坐其中,薄施脂粉的脸容,流光潋滟,当真有倾国之姿,正疼惜地安抚着身旁那锦绣一般的孩童。

“臣妾…见过昭仪娘娘。”上官瑜饶是再骄躁,此时也不敢造次。

“是谁伤了靖儿?”她不抬头,纤纤素手拂上额头。

“臣妾本是追赶一只黑猫,乃是无心之失,望娘娘体谅。”

“私闯禁宫,又伤了大殿下,两罪并处,该当如何?”肩舆上的女子终于徐徐回转,明眸如水,丽妆初成,柔媚中透着冷艳,教人移不开目光。

桑榆便答,“少则三十大板,罚三月俸禄。”

“犹记得,本宫当年不慎闯入嫣华宫,当时宜妃娘娘可是毫不留情,直要了我半条命呢。”她笑的甜美,话语却令人心惊。

“臣妾并非有意,再者是那猫儿伤了大殿下,与臣妾无干!”上官瑜辩解。

“兽类伤人,你却将责任推在它身上,可不是连兽类也不如了。若你承认,那本宫便只好捉它受罚了。”

上官瑜听她暗讽自家qín_shòu不如,登时血气上涌,将许久的怨气一并发出,她猛地起身,“娘娘莫要欺人太甚,您膝下无子,自然是极疼爱大殿下了,只是公道自在人心,只怕是拿大殿下做借口,好树一树您在后宫的威名罢!”

“以下犯上,不知悔过,掌嘴。”她仍是笑着,兰若便徐徐上前,惊诧中,上官瑜已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

她难以置信地捂住脸颊,喊道,“你这奴才…”

啪地一声,又是一掌落下,那上官瑜脸颊通红,盈了满眼泪花儿。

“母妃,父皇还在上书房等着咱们,何必与此人计较。”靖文皱了皱小脸,握住苏嫣的手。

百花肩舆起驾,苏嫣放下珠帘,“本宫要树威名,还轮不到你。自行到淑妃娘娘那里领罚,闹到皇上跟前,可没有好事,兰小仪应是明白。”

“秀,大殿下可有大碍?”兰若亦步亦趋,苏嫣却收敛了神色,静静道,“那上官瑜不知深浅,数次妄图争宠献媚,背地里多次出言不逊,且素来对靖文不敬,今日权作小小的教训了。”

桑榆回道,“菡充媛命雨溪通报,说是已携安乐公主在宫中等候,与娘娘一同前往。”

“莫教林姐姐久等才是。”她转头与靖文说了几回话,一路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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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宫深处,红帏摇曳。

栀子花香阵阵袭人,雾气弥漫的温泉池水中,玲珑玉白的**徐徐出浴。

婢子从两侧捧上皂,她柳腰轻摆,一件冰蚕锦雪袍套上,镜中映出一张清媚的脸。

名满京都,宠冠后宫的蕊昭仪,谁又能想到,却是个只有十九岁的少女。

四年蹉跎,依然幼嫩的面孔上,却多了一份沉淀的风华。

珠帘动,翠玉鸣,美人出浴,香艳入骨。

段昭凌放下手中卷册,满眼尽是宠溺之色,他起身,将苏嫣揽入怀抱,“连夜从淮南送来的冰果,御膳房已经备好了。”

苏嫣却摇头道,“我这会子不想吃甚么冰果,段郎教人做些桃花酥便好。”

段昭凌吻了吻她的额,“仍是这样的小女子心性,变得倒快的。”

苏嫣作势将身子一撤,嗔道,“段郎若是嫌弃嫣儿年长色衰,何不听太后一言,选上十来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入宫,一解烦愁。”

段昭凌将她腰肢捉住,拥在怀里,“千百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也及不上我的嫣儿,朕就爱你这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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