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触动定是假的。

只是还没到刻骨的地步罢了。

可她此刻却生出一个更为大胆的设想,才行至玉阳桥外,便迎面碰上了宜妃和阮昭仪。

夏姬之死,本已是埋下过节,这会子狭路相逢,更是怨恨深深。

“苏妹妹的家事,本宫有所耳闻,真是教人叹息。”宜妃阴阳怪气儿,明摆着是看戏的姿态,苏嫣少不得做出悲戚的神态,那阮昭仪便道,“臣妾今日还在想,娘娘有句话真个是对的,平日里多积些德行,害的人多了,总会报在自家身上的。”

宜妃点头,“是以做事不可太过歹毒,否则有损后代福泽,如今眼见姚婕妤和菡婕妤都有了身孕,有人却占着恩宠,却不能开枝散叶,不得不说是造化。”

“想来宜妃娘娘如今膝下无子,也是这个道理了。”苏嫣独立树下,阴影打在她柔白的脸上,宜妃微微一窒,却听她进一步逼视,“有人打我的注意不打紧,可若是牵及父母,我自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谁若是要对我父母不敬,我便是拼了性命也不会饶她,定要血债血偿。”

宜妃和阮昭仪被她阴狠的神色惊住,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胡言乱语,本宫瞧你是疯魔了。”

苏嫣盯住她们二人,飘忽道,“很快便见分晓,臣妾告退。”

转过玉阳桥,苏嫣却不回殿,往西边走去。

段昭凌派人四下搜寻,大动干戈,最后在盘湖边发现了苏嫣。

“你可知朕有多担心?”段昭凌终是没有责怪,苏嫣竟真在他眸子里瞧出了关怀的意味。

“此地毗邻西门城楼,臣妾便想在这里等着,盼着父亲的消息。”苏嫣伶仃站着,任谁劝说亦不为所动。

嫣蕊夫人整日不思饮食,思郁成疾,非但急坏了皇帝,也急坏了一干侍奉的宫人们。

段昭凌瞧在眼里,疼在心头,奈何苏嫣始终不说话,近在咫尺,却教他摸不到,每每念及于此,他便无端地烦躁,可一对着她,又无从发作。

如此几番下来,段昭凌的心思都放在苏嫣身上,她的一举一动,一喜一怒,都牵动着他的神经。

批阅完最后一封奏章,段昭凌伏案起身,头一件事,竟是陪她。

坐上御撵时,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恍惚,不知不觉间,早已放不下这女子,身边莺莺燕燕过眼,独她不同。

苏嫣淡淡迎驾,又淡淡回房,不施粉黛的脸庞,静地教他心慌。

瞧见桌上冷掉的羹粥,他的眉头蹙地更紧,叹道,“嫣儿,朕要如何做,你才能宽心?你说甚么,朕便都允了你。”

苏嫣背对着他,眸色一动,轻声道,“臣妾如今只有一个念想,便是归家陪着母亲,一同等待父亲消息。陛下,你可否恩准?”

苏嫣深深拘礼,段昭凌忙地将她托起,思索了片刻,执起她的手,“那便以省亲之由,允你出宫归家四日,好好陪陪你母亲,届时,朕亲自去苏府接你回来。”

-----

归省之礼,素来只有中宫皇后有次殊遇,很显然,皇上再一次为苏嫣破了例。

御赐的仪仗十分隆重,婢子随从分列两旁,苏嫣的凤轿行在前头,数辆辎车紧随其后。

由午门而出,穿过长安街,路途百姓停步,有侍卫护驾,轿帘深深,一丝不露。

待行至西桥时,轿子便晃悠悠地停了下来。

“何事耽搁?”苏嫣本在轿内思量,如何利用着来之不易的机会,将父亲遗物寻出,却被骤然打断。

“回秀,前面竟被大队军马堵住了去路。”兰若隔着帘子回话。

“探查清楚,咱们先慢些。”苏嫣捻起帘子一角,余光瞥见不远处那浩荡的军马,清一色胡马戎装,断非京畿卫尉,瞧着,倒很像边关阵仗。

不一会儿,兰若便探听出来,“前头守城的官员说是长乐王兵部提前抵京,现下正过了南城门!那长乐王早晚不来,就赶在此刻,真个是误事…”

兰若小声嘟囔着,便吩咐起轿。

时下京城百姓商贩,听闻长乐王回京,便都抛下手头做活,争相从各向赶来,或等酒楼,或沿街边,皆是翘首以盼,争相一睹那传闻中长乐王的风采。

两列纵队骑兵飞驰而出,日光下刀锋锃亮,气势逼人,只瞧着护卫,便有肃杀之意。

百姓们交头接耳,一些个胆大的妇人们也顿步探头,便在兵马布阵停稳之后,一阵厚重沉闷的马蹄声哒哒而来。

由那声音劈开处,队列分立两旁,一溜乌黑的骏马映入眼帘。

那鬃毛油黑透亮,比那名贵的黑珍珠更炫目刺眼,而马上之人却是一身银白色甲胄,墨发高束。

许是气除于慑人,原本窃窃私语的人们,不约而同地闭口,登时满场鸦雀无声。

苏嫣本在轿内听到外面喧哗,可片刻便静了下来,遂知想必是那长乐王现身了。

兰若抬头,一时呆在当下。

如何来描述眼前人的风华,这男子不同于她所见识中的任何一个,亦不同于所有京畿贵胄子弟。

黑马白甲,衬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肩宽背直,那略偏麦色的皮肤,像是经由黄沙大漠打磨出来的雕塑,英武而肃立。

那张脸细看之下,五官俊朗,比之当今圣上,却多了一份凌厉,周身散发的气质,如天神,亦如修罗。

刺目的光华,从他手中的长戟上反射而出,整个人便沐浴在夏日午后的盛阳中,教人见而生畏,却又再难忘怀。

苏嫣的凤轿晃悠悠,而


状态提示:62春宫乱--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