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那姚贵人亦察觉有些不妥,遂将双手拢于腰前,持维着平素傲慢的姿态。
“微臣乃大殿下太傅,可有何事吩咐?”宁文远仪容俊朗出众,便是一抬手一立身,也有旁人不具备的fēng_liú倜傥,梅青暗想,那日松林中替自家小主蓉纸鸢的男子,竟是闻名遐迩的宁五郎,难怪有如此风华。
几人思量不过短短片刻,毕竟是在后宫深院里,总归要避嫌才是。
“久闻宁大人美名,确不是欺世盗名之辈了。”
宁文远心下暗笑,这位姚贵人当真是自负的紧了,就连夸赞之言,打她口中说出,也变了个滋味。
“殿下聪颖,又有苏小主悉心照拂,微臣自是尽心竭力,愧受小主谬赞。”
梅青眼色活络,见状便福身行礼,“奴婢替小主谢您上回相助之恩。”
姚贵人不经意地望向苑内,恍然又想起当日情形,目光所及,却见那一抹鹅黄色白影正同大殿下在草坪上嬉戏,不是旁人,正是她最瞧不上的苏氏。
只见她笑颜渐渐展开,刻意放缓了步子,将手拢在泄上,挪步而至,“苏婉仪真真贤惠,将旁人的儿子照看得如此尽心,肚量非常人可比呢。”
那话带刻薄,无处不彰显着自家的孕喜,就连瞧着靖文的眼神,也带了一丝轻蔑。
苏嫣能忍得她对自家无礼,却不容她对靖文有丝毫不利。
不过是两岁的孩童,靖文见了姚贵人,便垮下小脸儿,直往苏嫣怀里钻。
姚贵人徐徐躬□子,对上苏嫣的脸旁,“自己肚子不争气,想要以此打动皇上,简直是痴心妄想。”
苏嫣抱着靖文垂头不语,更显出姚贵人的气焰嚣张,宁文远面色隐隐不悦,隔着一段距离便道:“苏小主待大殿下一片真心,皇上和太后都瞧在眼里,所谓公道自在人心。”
姚贵人未料他会出言替苏嫣那狐媚子说话儿,不由地甩袖起身,直直就问:“太傅可是管的多了?这里哪有你插言的份!”
“此处为太后寝宫,微臣劝小主也少言为妙。”说罢,他只深深地望了苏嫣一眼,挥袍提剑离去。
姚贵人叫他堵得慌,望着他的背影说不出的难受,生生憋了一肚子火气儿,那梅青便小声劝,“小主息怒,注意身子才是。”
苏嫣从方才寥寥数语中已听出端倪,遂愈发以退为进,引得姚贵人步步入套。
以她的脾性和城府,倒是不足为惧,不过是合着天时地利,有些棘手罢了。
“啧啧,苏婉仪不愧是个中高手,就凭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可骗去不少同情了。”她转手拉起靖文的手,阴阳怪气儿地又说,“大殿下好生尊贵,虽有个不成器的生母,可运气倒不差,能养在太后身边,真是福气。”
苏嫣隐在袖摆中的手,紧紧攥起,又松开,她抬眸的瞬间,恰瞥见姜太后打正殿过来,那姚贵人正说的得意,又背对着,是以并未察觉。
环着靖文的手微微一推,靖儿哭闹间正巧撞在姚贵人怀中,力道虽不大,可却是激起了她的怒气。
梅青连忙上前搀扶,姚贵人如今最在意的便是腹中皇嗣,娇贵地紧了,哪里容得了这些?
她硬生生将靖儿往旁边一搡,喝道:“如此不听话,若是撞伤了我腹中胎儿,看你父皇如何惩罚于你!”
苏嫣惊慌地将靖儿护在怀里,辩解道:“靖儿还小,并非有意冒犯贵人。”
“没有母妃教导,便是如此不经事,三岁见老,想来成了人,也可见一斑了。”姚贵人只顾着整理衣摆,却听苏嫣提高了声线,“贵人您上回说靖儿无母教养,日后难当重任,您姚家虽是高门,可也不必这般欺负一个孩子!”
姚贵人听她满口大义,更是不屑,“我可是说错话了?皇上怎会受你蛊惑,让你这样的人来照看殿下。”
“哀家并没有瞧出苏婉仪有何不妥之处,倒是见姚贵人口放厥词,”姜太后的声音蓦然从头顶传来,姚贵人心中暗叫,佯作稳定地转身行礼,“太后娘娘明察,臣妾并无此意…”
“靖儿没有母妃教导,不如你腹中孩儿金贵,哀家都听得清楚,明儿就原话说与皇上,让他来评评这个理儿了!”
姚贵人这才慌了神,也不顾有孕在身,便跪身认错,姜太后将苏嫣和靖儿一同拉起,任她如何恳求,皆不为所动。
“姚贵人想来也是无心之言,太后娘娘便看在皇上的面子上,饶了她这回罢。”
苏嫣面色不忍,那姚贵人敢怒不敢言,只得憋在心里,姜太后这才缓和了,走前淡淡地道:“你起来罢,回头万一动了胎气,哀家可担不起了。”
苏嫣徐徐回望一眼,冲着那仍跪在地上的姚贵人,妩媚一笑,不等她回神,便紧随着太后而去了。
“小主,您竟是教那苏婉仪算计了去!”梅青急急而道,姚贵人扶着膝头站起,狠狠道:“这笔账,待将来定要与她好生算一算!”
“小主您已有龙嗣,她又怎争得过?”梅青在旁附和,姚贵人并没多言,唤了小撵过来,便闷闷地回了永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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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慈宁宫伺候倒并不为难,虽是后宫嫔妃对姜太后大都敬怕有加,鲜少主动沾染,可苏嫣熟知太后习性,又有儿子在此,反是很乐得其中。
多是一些奉茶的作活,时不时念几章经文给太后听,她们之间多不论朝政,此乃后宫忌讳。如姜太后这般老谋深算之人,怎会明言?
可苏嫣明白,太后的看法对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