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嫣在小撵中不平道,“怎地能差你做此等下人做活,你与她皆是妃嫔,我带你去静妃娘娘那里评理去!”
碧荷一听遂慌忙道,“苏婉仪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姚贵人不过是教我帮个忙罢了…”
苏嫣轻声一叹,拉着她同坐撵上,,“入宫时,我头一个见你,本想咱们同住一宫,相互照拂,日后你若有甚么难处,大可寻我,虽是帮不上多少,总归有个照应了。”
那碧荷素来受姚贵人乒,见苏嫣如此待她,心中又岂能不感激,自然是将她认作极好的人了。
返回赵婕妤宫中时,苏嫣轻轻掀开纱帘下轿,静静凝着前方,淡淡道,“那宫人的嘴巴可是封严实了?”
兰若会意上前,“都按秀的吩咐,那宫人有白拿的银子,怎会不愿多说一句呢?”
苏嫣又点头,“现下如何了?”
“私偷宫中银钱,教黄公公处置了,若是还没死,那便是打发到长门宫去了。”
苏嫣幼嫩的脸容上旋即绽了一抹艳丽的笑,再回头又是如花娇艳,“芳名殿冷清了许久,是时候该热闹一些了。”
当晚,苏嫣身子不适,赵婕妤宫里久违地迎来了皇上。
此事还未平息,又有宫女与内侍私会,教人告发了。
深宫内苑,宫女与太监对食,委实算不得媳,可此次事发的地点,却很有些耐人寻味,竟是那楚才人的望碧轩。
皇上本就对楚才人那冷清的性子十分包容,没料到事发之后,非但没有大加处置,倒是又在望碧轩留宿了一晚。
天心难测,便是这个道理了,真真是陪了宫女又折了圣宠,不知那幕后之人,作何想法了。
苏嫣自然不屑于此等低劣之法,在瑶莲殿时,偶然同林清清说起,便道那人委实白白浪费了心思,可林清清却对此并不感兴趣,不过草草应了几句作罢。
许是因着殿选时的遭遇,她始终对那楚才人存了份心思,可苏嫣瞧得出来,她的反应有些异样。
没坐多久,她便告辞了,半路上想起将小扇落在瑶莲殿中,走到殿门外时,却听见雨溪劝道,“小主不必灰心,这次虽没能治了她的罪,只怪她时运太好…”
苏嫣叩门的手,静静缩了回去,良久,林清清飘忽的声音才传出,“那样的蒲柳之姿,当真是她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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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禁足之期虽是过去,可圣宠却大不如前了,因着藏红花之事,皇上念在他父亲的情面上,仍是替她保留了妃位,已是恩典。
位份虽在,却并没将六宫之权教回她,这其中的门道,很是耐人寻味。
元日将要来临,这便意味着册封大殿将行在即。
每年元日过后的第七日,便是皇帝大赦天下,分封群臣之时,后宫自然也不例外。
这是打开国时便形成的祖训,妃嫔侍奉天子有功,得了圣宠自然就鸡犬升天,即便是得不了宠爱,只要并无过错,也可晋封些许位份,聊以慰藉。
而这分封大典之前,便是各宫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了,邀宠手段层出不穷,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留资上。
可今年却是白费力气,皇上往返于坤之间,鲜少有兴致到别的宫里头,不过是按例到各宫走走,除却静妃、姚贵人、林容华和楚才人,就连留宿也省得了。
冬日渐深,大寒才过,京城便落了雪。
瑞雪兆丰年,自是大吉之兆,皇帝于长乐宫西苑亲设小宴,邀了几位入眼的妃嫔作陪,一同饮酒赏雪品梅。
姚贵人披了蝉翼斗篷早早地就到了,捡了个靠近圣驾的位置坐了,林清清亦是不遑多让,陪在左侧,那楚才人、赵婕妤皆是离得远些。
待到酒宴摆上,段昭凌右侧的位置仍是空着,众芳拱月时,苏嫣却是迟迟不来。
林清清见皇上心神不定,时不时向远处张望,虽是并未言明,可端的是候着苏嫣。
乐师舞姬在场外候了许久,他始终不下旨开宴,那舞姬为着身姿窈窕,在雪中穿的极少,过了一会子,竟是有人冻得晕了过去。
可段昭凌仍是丝毫不在意,给众位妃子赐了茶,便继续等着。
那姚贵人见如此情状,便忍不住劝道,“陛下,不如先开了宴,众位姐妹们都等着呢。”
段昭凌微眯了眸子,“嫣儿一早就说了要赏梅,朕岂能辜负了她去?”
那姚贵人听他如此偏宠,只得忍气儿回了座,这一来,谁也不敢再上前理论。
一盏茶凉的功夫,雪中本就是寂静无声,忽而从梅林中飘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众人皆是装作未闻,而段昭凌却已然起了身,林清清忙地替他披上毛麾,顺从地跟了过去。
清冽的梅香,夹杂着少女纯然的娇笑,只是听着,就有说不尽的韵味儿。
拨开丛丛梅枝,抬眼望去,那梅花环绕的一片雪地之上,一袭水红色身影艳艳夺目。
“瞧你可追的上我!”那少女裙摆飞扬,在洁白的雪地上轻盈如兔,灿烂的笑颜如三月桃花般明媚,只见她与婢子追逐笑闹着,时不时回盼,掬起一捧白雪泼去。
仿佛一幕最精致的画卷,那浑然不知的娇憨情态,和举手投足间的fēng_liú媚姿,皆是教人移不开视线。
段昭凌凝眸,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林清清静静望着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