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殿中央是一座四四方方的纯白色冰玉铸成的石台,没有任何雕刻装饰,古朴粗糙,但是却透着简单的威严,冰玉台的上方悬浮着一把通体冰绿色的长弓,约有一个人那样长短,散发着清灵的气息,奇怪的是这样一把弓上居然没有丝弦。
沉重的隔世石缓缓升起,就像是被埋葬在地下千万年不见天日的古墓被挖掘出了一个通道,穆非城和蒲牢出现在巨大沉重的石门另一边,这里的机关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打开,打开的方式也只有世代蒲牢所知晓,他们守护着金樱林,其实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守护着樱花白光殿和殿里的这把弓。
“它的名字叫,追风挽云弓。”蒲牢虔诚的一行礼,继而看向穆非城,“远古时期的一位桫椤林风地督元者所留下的兵器,五大圣武排行第四,剩下的四大圣武分别是如今荒古界堕天河魔皇佩剑恒冥镇芒剑,天宫的日月长离枪和青木参天弩,第五是人间最高强者的墨泉饮雪刃。”
“督元者的武器……”穆非城双眼有些迷茫的看向那团冰绿色光笼罩的长弓,总觉得它和其他武器不一样在于,那把弓好像有自己的生命和呼吸……即使只是站在下面也能感受到那把弓的灵气逼人,如同鲜活的生命……这样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却在祭台上被尘封了多年无人问津,会……孤单吗?它是督元者的兵器,有资格用它的人很少。那么大多数时候……就一直是尘封着的了?
“几万年前,我们桫椤林曾经再次出现过一个风地督元者风结萝,但是那位督元者还没来得及和追风挽云弓磨合成功便死去了,杀她的人是同时觉醒的雷毒督元者,魔皇堕天河。”说到这里蒲牢的神态还是很平静,“所以这把弓一直都空置着,等待着能够操纵它的主人出现。”
“……那想必也要是下一任风地督元者了吧,”穆非城说道。“……原来桫椤林的圣器是五圣武之一……可是它是一把兵器啊,如果我的身体里真的寄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武器有什么用呢?”
“五大圣武都是有自己生命的,”蒲牢确认了穆非城的想法,“比如那把恒冥镇芒剑,是堕天河魔皇以自己的一缕魂魄作引以天雷为材铸炼而成,就算堕天河死了,那把剑还是活着,它也有着一定的意识。如果一个能力不足的人在堕天河去世后想要得到它驾驭它,只会立刻被那把剑召唤天雷轰顶而死……追风挽云弓也一样,它有着类似于督元者分身的尊严和意识。出身于桫椤林。所以也一心守护者桫椤林,上古妖族王室受到了那位伟大风地督元者的庇佑,在他死后修建了樱花白光殿,追风挽云弓供奉其中,而九大妖王中的蒲牢一脉也就生生世世的守在樱花白光殿里,为的就是看护桫椤林圣物。”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也是……一直守在这里。一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穆非城看着蒲牢的眼神不禁有些悲哀,毕竟生生世世困在一个地方,一直重复着一件事,生命的意义就是守护着一把弓,真是能把任何人给逼疯掉。“可是到底要怎么用呢?”
但是蒲牢的情绪早已被剥夺。也谈不上什么疯不疯了。
“不是用,是祈祷。”蒲牢纠正了穆非城的说法,“我们都没有资格去触碰那件圣物,因为我们都不是督元者,也没有近乎督元者的力量,强行使用会立刻被罡风绞成碎片。”
话音未落,追风挽云弓好像能听懂人话似的发出一道明亮些的绿色光芒,甚至轻微的摇晃起来,蒲牢见状拉着穆非城单膝跪下,嘴里念着穆非城完全听不懂的话,大约是妖族的某种古老语言。
一丝细微的绿色光雾从弓身上升腾起来,就像是一根细小的触手,小心而好奇的缓缓向着穆非城和蒲牢这边扩展,蒲牢一直没有抬头,听任发展,嘴里的祷告声从未停过,穆非城觉得自己应该也念点什么可惜完全不懂妖族语言更不会祷告词,乱说一气说不定还要惹的那把聪明的弓不高兴,所以干脆闭着嘴巴一言不发,少说少错。
细小的绿色触手爬到了穆非城身上,冰冰凉凉的触感,穆非城虽然觉得有点不适但是也不敢动,随便它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就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绿色的细烟似乎探查够了,缓缓从穆非城皮肤表面渗了进去。一旁的蒲牢抬起头停下了嘴里的祈祷,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穆非城一举一动最细微的变化。
但是有变化的不是穆非城,而是那道探入他身体的绿色烟雾,倏忽一下又像是被沸水浇了一下飞快的退了出来,然后迅速缩回本体长弓里。
“………!!!”蒲牢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居然连圣武都避开了穆非城?难道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竟然是……
一个绿色的影子缓缓从追风挽云弓上升腾而起,形成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看起来是个少女的体态,但是也只是看起来像而已,因为正个身形都很模糊的看不清细节,如果那时一个真正的少女,大概是被气得发抖的样子,但是此时只有烟雾形态所以给人的感官就是一团绿色烟雾在上下漂浮。
然后穆非城就目瞪口呆的听到一连串仿佛来自亘古地下的尖细明亮的声音,但是一个字都听不懂,蒲牢却是一脸惊愕的样子全神贯注的听着——这个表情在他的脸上很少见,或者说明显在表情在他的脸上都很少见。
“……它说什么。”
等到声音消失,穆非城看到已经彻底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