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元泽偷偷给他送饭,后来沈蓝惠来了,改成两人一起送。小师妹的辫子一甩一甩的,像是两条不安分的小鱼。而且师妹的性子最是古灵精怪,永远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折腾,把两位师兄折腾的都够呛。
但是沈蓝惠又有些怕那位看起来比太灵还“可怕”的元澈师兄,这些元泽算是解脱了,只要找个借口说要去听元澈师兄弹琴,沈蓝惠就自己跑得老远。但是韩涧不行,韩涧自己都有些怕那个脾性古怪的师兄,只好由着沈蓝惠折腾。
年少时光从眼前一一滑过,却不知道到底是何时将这些全部丢失的。而韩涧觉得自己怀念的不是几百年前的时光,而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夏溪泽,沈蓝惠。
我们本来是并肩走在一起的,但是究竟是什么时候,我松开了你的手,你松开了他的手,从此分道扬镳,背道而驰,生死不见。
很多年后,风衣澈曾经问韩涧,你真的那般恨他。
其实韩涧真正想说的是,自己完全没有恨,反而只有无止境的怀念的牵挂,怀念着无忧无虑时光里走在一起的夏溪泽和煦如春风的笑容。只是怀念比起现实,永远不堪一击。
“韩涧,你去找元泽师兄了?”
衣着单薄的女人身形看起来分外的瘦削,满脸的憔悴之色让本来俏丽的面庞看起来如同褪色的杏花,“你们说什么了?”
韩涧没接她的话,而是连着剑鞘抬起自己的长剑,指向妖族敞开的入口,和那里泼洒满了血肉的土地。
“看到了么,那里。”
“……是桫椤林。”
“杀戮都是双方的,元泽他说我们戕害妖类有伤天和,感情在他的眼里,那些死去的名门弟子,连几只妖物都不如。”
“……元泽师兄一定不是那个意思,元涧你别断章取义的误会。”
“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人家可是想着要见好就收,根本不管那些想要报仇红了眼的同门们呢,呵呵。”元涧几乎咬碎了牙,双目爆射出如同野兽般凶戾的光,“罪也犯了,妖也杀了,现在故作姿态说什么不能再行杀伤,以为自己比我们好多少,不过是个五十步笑百步的小人而已!”
“元涧!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掌门?”
这还是元涧第一次听到沈蓝惠叫夏溪泽掌门,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当时已经暴躁至极的他根本没注意到这种细节,而是拔剑出鞘狠狠的凌空划出一个十字弧形斩,剑风狠狠的刮了出去,带起一大片土块飞尘。
“说又如何,我说的可有错?他不是说不可滥杀么,呵呵,也不看看到底谁手上的妖命比较多,要说我们这是有罪,那他自己第一个十恶不赦!”
“人间风灵素匮乏,神界不悯,督元者无门,如果我们不从桫椤林夺取,已经根本没别的路可以走!既然已经取得了暂时能缓解人间危机的风灵素,为什么还要再行杀伤?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想别的办法!”
“那要是一直想不到呢?一千年一次,师妹,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元涧颇为讽刺的笑了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你不懂?人间烟火杀猪杀鸡,也没见过几个人为那些枉死的畜生说话啊,为了化解土灵素失衡之危,杀几个妖,到底哪里错了?从一开始,根本就没任何错!夏溪泽!他到底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