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奇怪我为何可以知道?”赵掌理向聂新月所在的方向转了半步,笑得更冷:“与你一样,我可以用灵力感知周边的一切。”
聂新月心乱如麻,愣了半晌,才有些明白过来赵掌理之前那句话的意思,凝眉问道:“你莫不是想与我说,你这眼睛是拜沐楚所赐吧?”她的问句之中存有疑虑,但更多的是不信。
她不信,沐楚真的会是这样的人。纵然诸多证据都说明沐楚并非良善之辈,可她就是无法相信,沐楚会真的害人性命,取人双眸。
赵掌理摇摇头,有些失神地看向远处,嘴角的冷笑突然变得有分外凄凉。他默然转过身,“你与我来,我与你说说我的故事。”说罢,他自行往禁地深处走去。
聂新月迟疑了一下,撑起还有些吃痛的身子,快行几步追上赵掌理。就算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可她还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任何有关沐楚的事情。仿佛多知道一些,那个神秘的遥不可及的沐楚,就能离她近一些。
赵掌理果然察觉到她跟了上来,于是慢慢的说起他的事来:“那是十年前我初到灵墟的时候,虽是勉强入了紫云监,却因家中无钱无势,一身所长又并非武斗,常被欺凌。有一次我被那些人逼的急了,误躲入禁地,识得沐楚。后来,他多次救我于危急,指点我修习法门,我才知他灵力超群,早不应在五监府滞留,甚至已超过灵墟内的一般弟子,只是因容止水压制,才屈居于紫云监内。我为他不平,他自身对此却颇是不以为意。再后来,我进入灵墟,他却仍是在那沐月居里,整日抚琴舞剑,悠然度日。他洒然之心,令我仰慕不已。直至……”
赵掌理说到这突然停顿下来,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才接着道:“直至一年前,沐楚突然进入灵墟,还拜了掌门为师,但却不还曾在灵墟住下,便被选为监府掌理的候选人,去东海除妖,我亦作为候选人同行。我与他一路极为顺利,可刚入东海界就迷失了方向,被卷入法阵,走散了。我用尽手段、费尽力气,终于冲破法阵。寻到沐楚时,他正混身沐血,强撑着一口气与一黑袍人奋战,眼见就要不支。我好心上去帮忙,可谁知!”他拳头猛地一紧,青筋也随之绷起,话音也就此顿住。似乎压抑在心中数月的恨意,顷刻间,如洪水暴发般溢出心头。
慢慢的,他的拳头松开,慢慢的,他又闭上了他的那双已不再有光泽的眸子。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可谁知,沐楚一句话都不说,就朝我劈了一剑,剑气划到双目,剧烈的疼痛令我昏了过去。等醒来时,我已身处灵墟,再也看不见半点东西,也什么都不记得了。之后掌门与我说,我这一双眼睛是除妖时被妖物所伤,就此废了。我还伤到了头部,才记不起那时的事。可惜,我还是慢慢想起来是沐楚趁我昏迷时抹了我的记忆。我原以为他有什么苦衷才这样做,因此我几次旁敲侧击,婉转问他此事,他的说辞仍旧与掌门一般。”
聂新月微微皱眉,即便赵掌理不再说下去,她却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联系起赵掌理眼中的异常,她深知沐楚如此行径必是有目的而为之,只是不知这赵掌理是知还是不知。于是试探的问道:“既然是苦衷,定然不会轻易说出。你如此算计他,必是还有其他缘由。”
赵掌理转头“看”她一眼,“你果然聪明。这当然并不是我算计他的全部理由。”他顿了一顿,才道:“我算计他,是因为事出不久之后,我醒来时坐在我身边的那个人被他兵不血刃地逼走了。你且猜一猜,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