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她，那目光像是有些恍惚，又像是在探究，若有所思的喃喃道：“你，好像——”
“啊！”
“没错，我们本来是要增兵太原的，但因为遇到了一些意外，所以，我们没能按原计划赶到太原。而太原现在，已经失守了。”
商如意再一次咬紧下唇，却是在忍耐那极度的饥饿带来的虚弱和痛楚，即便她现在什么都不做，也能感觉到身上筋骨酸痛和虚弱，随着她清醒过来，这些感觉也越发的强烈，不一会儿便令她直冒冷汗，连呼吸都变得局促了起来。
更何况，他说得也没错。
阿史那朱邪看着她骤然又变得苍白的脸，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商如意吓得一声惊呼，眼看着就要倒地，就在这时，一双手臂从背后伸过来，紧紧的架住了她。
阿史那朱邪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那个粗粝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平静的说道：“如果在之前那些地方，你可能还能想办法逃走，但现在到了草原上，没有马，没有粮食，没有方向，你根本寸步难行。”
“……！”
阿史那朱邪看着她惊愕中又带着一丝惘然的神情，平静的说道：“不错，太原城已经不在我们手里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篝火的另一边，正低头吃东西的阿史那朱邪，道：“你们，原本是要去太原的对吗？”
“再说了，你刚刚不是还说，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就算给我马，我也逃不掉。”
阿史那朱邪又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当然可以。”
但她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有些僵硬的坐在那里，周身原本就酸软的筋骨这个时候莫名的痛得厉害，痛得她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气，才找回了一点心跳，然后她抬头看向阿史那朱邪，低声道：“我能问问，那场仗，是怎么打的吗？”
阿史那朱邪一口将碗里的肉汤喝干，然后放下空碗，说道：“既然你这么关心战事，那我也可以告诉你。”
这两个字，令商如意一下子睁大了双眼。
听到她仍然要逃走的话，阿史那朱邪仍然没有被激怒，那张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反倒微微一抿，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你果然有点像——”
“没什么，”
而阿史那朱邪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立刻正了正神色，架着她的双臂将她扶正站好：“能站稳吗？”
坐在篝火前的商如意总算等到了一份烤肉和一碗热汤。
商如意没有说话，只咬紧牙，凭借本能的站稳了脚跟，然后支起身子，满头大汗的道：“我没事。”
“……”
“你们没有去增援太原，那太原现在——”
这支军队原地休整，开始煮水烤肉，他们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蒸汽熏腾，烤肉在火焰上滋滋冒油，凛冽的寒风中也弥漫着肉香。
这么一想，她定下心来，也不再多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手上的东西。
“……”
“什么？”
“……”
“……”
商如意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正是阿史那朱邪。
商如意咽下一口肉，仍然觉得胸口闷闷的，便喝了一大口热汤，总算把那股油腻压了下去，这才抬头看着他，道：“什么？”
“现在，太原已经被宇文家的人收复了。”
说着，他又勾了勾唇角，看着商如意苍白的脸，惘然的眼神，说道：“只是不知道，攻下太原的人，到底是在受阳伏击我的那批人，还是你的夫君——宇文晔。”
“……”
“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