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路虎驰骋在海港城与天海城的主干道上,速度很快,几近飞箭。
“芍,别着急,陆宇阳那么大个人了,自然能照顾好自己。”霍雳霖空出一只手,伸过来握住白芍,轻声地安慰道。
白芍面色紧张,神情悠悠。这些年来,陆宇阳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好赌,好玩,她都知道。可是不管怎样,他是她的哥哥,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父母亲去世,宇阳腿瘸的那一刻,白芍就在心里告诫自己,陆宇阳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的责任。
她是他哥,此生不变。
想到这里,白芍心里突然堵得慌,微微转头望向窗外,叹道:“宇阳,你可千万别再去赌了。”他回天海能做什么,那里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了,唯一的去处,只有盛京赌场。
“他要去赌还好说,盛京是我的地盘,没人敢动他。”霍雳霖未曾思虑,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
白芍错愕,活生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之前签下的那份合同,整整一千万,那管事的寇海却也没有急着让她归还!
原来,是他在背后搞鬼!霎时间,白芍心头点燃了一把怒火,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谎言。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霍雳霖一脸尴尬,不敢望向她,只好故作镇定地望向前方。
白芍冷笑一声,顿了顿,才缓缓说道:“我自己就是个骗人精,没有资格责怪任何人。”
“你说什么呢!小芍子,我错了,我不该瞒你。”霍雳霖拉过她的手,连连道歉。
白芍轻轻拨开他的手,摇了摇头,颓然地向后靠。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不仅心累,身体也格外的疲乏。
看着白芍面色有些苍白,霍雳霖很着急,将车子停靠在路边。
“小芍子,你怎么了,没事吧?哪里不舒服?我先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就是有些累了。怎么不开了,我们还要赶路呢,宇阳很急,又不说什么事,我很担心。”
这些日子以来,白芍哪一日不为陆宇阳担心。怕他出门被人看不起,为他屯了整整一个月的食物在冰箱。怕他去赌场遭人欺负,她便没日没夜去赌场门口守着,不让他踏入一步。
霍雳霖当然也懂得这些,认识她的那一天,他就知道白芍是的人。
算了,跟陆宇阳置什么气啊。霍雳霖安慰着自己,真正的敌人,是凌家的那个混蛋!一想起他,霍雳霖手背上的青筋猛然凸起,骨节间隔处甚至有些发白。
“雳霖,我不怪你。真正有错的是我,我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知道没有回头的机会。”白芍突然感觉鼻子一酸,抽了抽鼻子,这才继续说了下去,“我不再是个好女人,你不该再花费时间在我的身上,你回天海回美国都好,远离海港城,然后找个好女孩,好好地生活下去······”
“是怕我跟凌皓霆在海港城打起来吗?”霍雳霖讥笑,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我,我没有。”
“你有!你为什么没有!你是他老婆!你是跟他睡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女人!”霍雳霖拍着方向盘,吼道,几近癫狂。
被这一么一吓,白芍愕然许久,而后苦笑一番。
“是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干净了,你不要再见我就是了。放我下去,我自己打车去。”
话音未落,白芍便要打开车门。
霍雳霖猛地攫住她的手,将她拉回来,嘭地一声将车门关严实。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么下去多危险!”
“放开我!”白芍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
霍雳霖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将她裹入怀中,紧紧地搂着她,不许她挣扎出来。
他低着头,下颚抵在她的肩头上,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小芍子,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美好的。”
听及此,白芍轻叹了口气,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摔碎了的玉,就算是重新修不好,裂痕依旧都在。
“开车吧。”白芍并不再给他继续煽动情怀的机会,冷声说道。
即使现在已经不爱霍雳霖了,但是四年前的情分永远都在,曾经爱过的人,这辈子怕是都忘不了。她不愿意耽误他,不愿意看到两个男人之间激烈打斗,任何一方胜利都不是她想要的,两败俱伤更会刺痛她的心。
霍雳霖也很识趣地直起身子,正襟危坐,踩下油门,继续开着车子。
两个人无言以对彼此,沉默着,许久,才抵达天海城。
到达天海的时候,天已经黑压压一片了。夜,来临了。像是一块黑色的大幕,顷刻间将天海城的天穹遮住。
霍雳霖下车,将白芍轻轻地牵着出来。看着她疲惫不堪的身躯,霍雳霖的心一下一下,揪得心疼。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
“宇阳,你在哪儿呢!没事吧!我担心死你了!我现在在天海呢。”白芍急切地说道。
“小芍啊。”
电话那头,低沉的嗓音,恍如隔世的称呼,让白芍错愕得差点把电话扔了。
“是我,是爸爸。”
白芍难以置信地捂住长得很开的嘴巴,她怎么也不相信,已在天堂的父亲竟然······
“你······”
“天海酒店,你快过来吧。”
电话那头的男人并没有再继续解释,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白芍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明就里。
“霍雳霖,你掐我一下,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