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于潘氏,她始终都没有好感,因此在心里防备着,谁知道潘氏竟然慈祥得不得了!/p
抓着她的手便嘘寒问暖起来,说她是个小可怜,把她心疼死了。/p
“你从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算是知书达礼,到我们家来做丫头,可算是委屈!你看你,柔弱得经不起风吹雨打,哪是个做丫鬟的料?”/p
这该不是要辞了我吧?/p
云烟慌乱起来,“不不不不,云烟做丫头,是云烟的命,从前那些事早已过去了,云烟岂敢惦念,只想做好当丫头的本分。”/p
潘氏看着云烟,眼里满是喜欢,“你这孩子,真是懂事。对了,你父母可尚在?”/p
云烟低头道,“没了。家道开始中落的时候父亲就身体不好,后来母亲也随了他去,只留下我一人。”/p
潘氏不禁叹了口气,安慰几句,又道:“孩子,那你如今孤身一人,今后可有什么打算?”/p
云烟小心起来——她问这个做什么?/p
这潘氏可是解况的母亲……/p
因又道:“云烟如今身若浮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解家还算好的,不曾亏待于我。”/p
潘氏又高兴起来,盯着云烟上下打量,看了看这室内陈设简陋,说她以后要不要换个地方住?看样子是打算施恩于她。/p
云烟哪里敢接话?只是推辞。/p
潘氏说什么,她应着就是了,总之是打太极。/p
停了好一会儿,聊得云烟身心俱疲,潘氏才打算离开,走之前又道,“我此次来看你,不欲对外宣传,你可晓得?你们大公子向来不敬我这个母亲,若是让他知道我来看你,肯定对你不好。你又这般弱,若是被他赶了出去,那可怎么是好?”/p
说罢又小心翼翼拍了拍云烟的手,显出一副愁容的样子。/p
云烟若是不知她如何排挤的解容,恐怕真要被她伪善的面孔给骗了。/p
可是云烟还是道:“奴婢晓得的。”/p
待到潘氏走,云烟只等夜幕降临,她还要去前院看看那死去的洒扫到底是谁,不然心里不安。/p
可惜她初到海城的时候就以解容未婚妻的身份出现过,所以前院守门的人肯定都记得她,云烟不得已蒙了面,又在脸上点了几颗麻子,以备不时之需。/p
夜深了,圆圆的灯笼高高的挂在廊檐下,不时的,一只飞蛾往里面扑,可是怎么扑也扑不进去。/p
云烟只站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那妇人抱着儿子哭,声音嚎啕而悲戚,“儿啊!我的儿!——你死了,让为娘怎么活?”/p
云烟看着那张死去的脸,在灯光下已经显得僵硬,只是冬日天冷,故而没有臭气,尸体也没有什么腐烂的迹象。/p
真的是他!他为什么会死?难道是乱说话了?所以解况杀了他?/p
云烟不禁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她想到解况的脸,那张白净的斯文的脸,现在忽而变得可怕了。/p
“流言?难道秦桑不想让我知道的流言就是这个?”云烟不禁喃喃自语起来,“有人在府里传我和解况的事?”/p
白日里秦桑对她说的话一下子又钻进她脑海里了。/p
“哎呀你别管了!反正是一些流言蜚语,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p
秦桑不知是谁传出来的,也就是说他根本不知道洒扫的事,府里有上百号人,要查出是谁也不容易,除非有人一开始就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