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鱼湖湖水清澈,碧蓝的色泽夺目如澄澈的巨形宝石,落于这大片凹地中。
那小身子溜进帐篷里,便压低嗓子兴奋大道:“皇叔!我瞧见一个人了!”他一边伸出一只肥手指,朝帐篷外的某处示意,一边贼溜溜的眼睛在某人身上一阵张望。
“瞧见谁让你这般激动?”说话的并非是小人儿所看之人,而是另一个以肘支在小矮桌上,眼睛还看着棋局的钲王殿下。
小人儿突然将双手一抬,下意识地堵住自己的嘴,神色可怜,目光飘忽地游离在前面两人身上,心中直呼大意,差点就让大皇叔知道秘密了!
“怎的不说了?方才你说的又是何人?”易长卿眸色含笑,此刻正瞅着做贼心虚的小人儿。
小人儿可不就是邵阳小太子,他嘿嘿一笑,蹿了过去,附耳在易长卿耳边悄然说了几句,随后晶亮如黑珍珠般的眼珠子中神采熠熠。
钲王收了一枚白子握在手中,笑得有些张扬,盯着二人说:“本王倒是要去瞧瞧,是什么人惹得你这般偷鸡摸狗。”说着,他还当真起身要走出帐篷看个究竟。
邵阳太子悄悄看了看易长卿的表情,便发现对方对他“温柔”一笑,立即一个激灵,大声道:“大皇叔,我也与你一块儿去!”这可是他拿到弓的好机会呀!
剩下易长卿不慌不忙理了理一桌黑白凌乱的棋子,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今日他没有入宫,反而是晟钲带着邵阳出来玩耍,邵阳为了早日拿到那把弓,在宫中哪里沉得下心,刚好听见钲王说要出来钓鱼,注意力马上就转移了,非要一道跟出宫来,没想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还偏偏就让他在此处遇上了子初。
和沈培英在一起垂钓的子初,却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手中鱼竿抖动,等了两息立马收竿,竹筐中便又多出了一条鱼来。
运气不错,一下子便钓上了两条。
“啧!功夫不错!”沈培英是个老道,只一眼看到子初竹筐已经有了两条鱼,就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她一句。
此时在他的竹篓内已有三条活蹦乱跳的草鱼,估摸每条都有三斤,两条鲫鱼就显得小了许多,但至少也有两斤左右,收获颇丰。
“大人这算是在褒奖我么?”子初笑着挑眉,双眸在两只箩筐中逡巡了一圈,叹气道:“两条丁点儿大的鱼,还不够大人塞牙缝,功夫与大人相差太远了。”
在沈培英的指点下,她慢慢摸出了一些门道,初次尝试便有了两条鱼,事实上并不令她失望。
“哈哈,你这丫头,贪心不足,刚学会爬就欲要学走,狼子野心。”沈培英摸了摸蜷曲的络腮胡,眼中蕴着笑,显然是在于子初开玩笑。
子初却笑而不语,再落好了鱼儿,继续垂钓。
“原来不止是沈医官,谢医女也在此。”不远处的帐篷放下,不止何时已经走来了一人,刚才两人的谈话估计也被听去了一半。
沈培英没有起身,手中鱼竿把持地稳稳当当,上了年纪手也不抖,却是一本正经地假装责备道:“殿下竟做了这小人,尽是在背后偷听老夫等说话呢。”
钲王并不生气,笑得很无害:“这事哪怪得了本王,沈医官方才如此畅快,本王打远便听得了。”谈话间,就只剩下四五步的距离。
子初转首就看见了跟在钲王身后的邵阳太子,两人一个照面,子初显然是愣了一会儿,便笑着道:“钲王殿下占了便宜还卖乖,太子殿下还在呢,也不怕教坏了孩子。”
从沈培英和钲王的对话中,亦不难看出他们两人已经是分相熟,子初也与钲王有过几个照面,加上又不在宫中,她也没循着那套规矩。
“哇!子初姐姐你也会钓鱼啊?真厉害!”邵阳太子这时已经超前几步,蹦着跳着就已经跑到了子初的竹篓边看了一眼,见里面有两条乱跳的鲫鱼,夸张地张大嘴巴,手指还不住地在鱼身上戳着,引得鱼儿突然“噼啪”几声蹦跶,又拿手指戳了戳,乐此不疲。
“殿下当心,鱼儿滑溜着呢,万一没注意咬到您那金贵的小手指,那便划不来了。”沈培英促狭地对他“好心提醒”,末了又神情严肃地望着他。
“呃……”邵阳再顽皮,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奶娃娃,当即信以为真,立刻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一脸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喃喃道:“好险好险!”
子初忍不住弯起唇,道:“大人这点嘴皮子,也就只能哄小孩。”说话之间,手中的鱼竿又有了动静,第三条鱼又上钩了,拉上来一看,还是一条一斤左右的鲫鱼。
与此同时沈培英又钓到了一条三斤有余的草鱼,子初不禁挑眉,为何自己钓的总是鲫鱼?说来说去,运气技术也均欠佳。
“大人可让人羡慕,又是一条大鱼。”子初打趣道。
沈培英挥挥手豪爽道:“欸!老夫一会子请你享一顿鱼宴,反正要入了你的肚,占了好处的还是你这小丫头,少与老夫卖乖。”说着又是大笑三声。
邵阳太子一听鱼宴二字,登时双眼冒光,“咕噜”一声口水望肚里咽,乌黑的眼瞬间转移到了沈培英的箩筐中,这下子眼睛都直了!
“沈大人既然要请,不若也请本王,本王不同大人客气,独乐不如众乐,大人你看?”钲王笑的越发柔和,吃白食便吃白食,又表现得这般诚恳,果真是道貌岸然。
沈培英大掌遮面,哀嚎道:“亏了亏了。”
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