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放了花灯,和易长卿等人游走了一下花神湖,便声称告辞先回医馆。已经和余阿和以及秦怡分开太久,两人不知道她的去向,指不定还要为她担心。
邵阳太子恋恋不舍地同她挥手告别,一旁的惠安公主满脸笑容,望着子初离去的方向,眼睛弯弯如月牙。
子初走出花神庙时,街上的人相对少了些,花街上仍然有不少人喜笑颜开地游玩嬉戏,等她回到医馆时,已经是戌时二刻。
“子初!”
“姐!”
她刚推开屋子的大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两道急促清晰的呼唤,随即屋内两个人快步走出,在看到门口之人确实是子初时,他们一个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子初!你去哪里了嘛,突然间就没了人影,可让我和阿和好找!”秦怡嘟着嘴,言语之中颇有些哀怨。
子初听她对阿和的称呼,心头一动,不禁笑了笑:“都多大的人了,你们还怕我走丢不成?”
余阿和想起之前是自己因为追求秦怡,子初才走开的,便知道她是故意为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脸色一红,轻咳一声,便不多话了。
因着时候不早,好在秦怡的家离这里并不太远,子初让余阿驾马车将秦怡送回。
阿和这个年龄在这个朝代也差不多该娶妻,秦怡是自己的朋友,并且心地善良,将来若是两人能结成连理,她也能放下心来。
翌日一早,子初照常一出家门便在医馆门前看到了一辆马车,不消猜测,便知道车中之人究竟是谁,遂毫不犹豫地踏了上去。
易长卿倚靠在马车之内闭目休憩,子初入内后,他也无甚反应,子初也不同他打招呼,径自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两人虽不说话,气氛却也不显得尴尬,也许子初早已习惯。
到了宫门口时,易长卿终于睁开了眼睛,眸中尽是清明,睨了一眼假寐中的子初,他从袖中摸出了一件物品放在茶几上,淡淡道:“这是你要的东西。”
子初听他突然开口,转而眼皮掀起,将目光落到了茶几上。
这只是一块普通手帕,此时包着,也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子初双眼微眯,伸手就将那东西够来,帕子在手中轻盈如羽根本感受不到重量。
她慢条斯理地将帕子的一角缓缓掀开,里面的东西跟随帕子的掀起展露在子初的眼底。她凑上去闻了闻,眼中乍然迸出一丝亮色……
刚入太医院时,不外乎又听到一些医女们在讨论着皇后的病情,却说道昨日夜里皇后咳得越发严重,甚至连晚膳都没用。
子初心中定了定,便往司医房而去。
这会儿李华容费心地研读医案,眉间俱是化不开的无奈和无力。皇后的病症,分明是最普通的风寒没错,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她一向平和的面容有些暗淡,下眼皮略带了一抹青色,看来是没有睡好。
子初刚走到司医房门口,便见得李华容忧心忡忡的模样,抬脚便往内走去。
李华容见子初来了,勉强笑了笑:“子初医女何事?”
子初提着一只布袋,心中组织了一番语言,开口:“昨日——”
话还未完整地说出口,门外一个医女心急火燎地跑来喊道:“不好了!大人,陛下令提点大人、院使大人,以及两位内医官大人和大人您,即可前往华栖宫!”
李华容眉头一簇,道:“什么事这么急?”
那个医女惊惶道:“皇后娘娘今早咳疾过重,陛下去探望时发现娘娘不仅昨夜没用晚膳,今日连早膳也未进,一时大怒,说要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前往华栖宫待命!”
只听“呜咿”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子初回眸一望,李华容面色沉沉,已经从作为上站起,身后的椅子因为她的起身,往后推挪了一些,发出沉而刺耳的声响。
“本官知道了,你去通知长使医女和众位一等医女,集合之后马上便去华栖宫,立刻!”一向沉稳从容的李华容,此时心中说不出的沉闷。
她发令之后,那来报信的医女匆匆忙忙地快步奔走,去向剩余之人传达消息。
子初低叹,低头瞅了瞅那麻袋子,此时李华容已经出去了。
华栖宫。
偌大的宫殿外,以太医院提点刘穆元为首的众位医官医女,纷纷垂首在宫门口。
端贤皇后寝殿之外,四品内侍总管陆公公正站在门外。
“各位医官大人,别怪老奴多句嘴,皇后娘娘这病都成这样了,太医院难道还没有找出法子来嘛?陛下今日本就为朝堂之事心烦着,来看娘娘聊个天儿,想着心情也能好些,却见着了娘娘这般苦痛缠身,如今陛下可真是动了怒,待会儿啊,你们千万要小心着些说话才是呐。”陆公公苦口婆心地劝慰着,语毕后一叹。
刘穆元一头花白的发梳理地一丝不苟,脸上的髯须随着风轻颤着,年方六十,却始终老态龙钟,他沉着嗓子道:“多谢公公提点,本官势必竭尽所能!”
陆公公点了点头,目光投向了屋内,正巧,里面一阵脚步声传出,跟着,外头静立之人立刻紧张起来,十个一等医女几乎是紧绷了浑身的肌肉,就算是为首的林若,也不免沉下了眸子。
承显帝脸色阴沉地站在皇后寝殿门内,屋内光线暗淡,更显得皇帝的脸色如乌云密布,一双锃亮的眸子宛若携着一柄利刃,剜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骤然,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压制的盛怒:“皇后的病这都几日了!你们这些宫廷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