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你付出多少,就能获得多少回报的,更何况是感情。苏婧只能沉默,贺峥也被贺容逼的没办法,气的不愿意理她。
贺容起身,先是跟苏婧道了谢,谢她今天的款待,客气的夸了东西味道都很好,又解释吃的不多是因为心情的关系。然后转脸跟她哥说:“你走不走,不走我就自己回去了。”
贺峥觉得这趟白跑了,气呼呼的站起来,理都不理她就往外走了。
看他走了出去,贺容才对苏婧说:“你们俩以后的路,怕是比我的还难走,我这个二哥虽然脾气不好,但心是好的,你多体谅些吧。”
“啊?”苏婧听的有些懵,她跟贺峥能有什么路?这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什么,我跟贺峥不是……”
贺峥在外头已经不耐烦,暴躁地吼了一句:“你到底走不走!”
苏婧的后半句话就那么被他吼的卡在了嗓子里,等再要说,贺容已经走了出去,贺峥正骑着马在院子里等她,瞧见她出来,更是懒得废话,直接就掉转了马头,往外走了。
现在日长,天倒是还没黑,两人因着互相生气,效率倒是很快,没怎么墨迹就出了苏家的门,苏婧看着他们走远,才关门落了锁。
……
醉仙楼自从贺容来的那天开始,就闭门谢客,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容郡主把醉仙楼四周,能租下的店铺房间,都给包圆了,安置了一行的侍女护卫等等,然后为了逼夏侯襄出面,她自己第一天从苏婧家回来开始,连夜让人在醉仙楼门口圈了一块地,搭了个小帐篷,只安置她一个人。
开始的时候,贺峥嫌她丢人,阴沉着脸跟下人们说,谁敢帮着搭帐篷,他就让谁好看,贺容瞥了他一眼:“我是御封的郡主,有品级的,你凭什么指使我的人。”
贺峥不理她,凶恶的目光环视众人,有胆子小的,这会腿已经开始打颤了。
贺容说:“动手,搭帐篷。”
贺峥往那一站,说:“动一下试试。”
夹在当中的下人们最可怜,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小姐是受宠的有身份的,少爷是嫡子将来要继承家业的,得罪了哪头都不好,因此为首的侍卫长只能苦笑着说:“两位小祖宗,可怜可怜小的们吧,您二位,小的是哪个都不敢得罪啊!”
可惜这俩祖宗都不是知道退让的人,贺容不是,贺峥更不是,只是贺峥怕丢脸,贺容却不怕,她漂亮的眼睛缓缓地环视了一圈,说:“别看贺峥是以后的当家,本郡主这桩婚事要是黄了,我能让你们一辈子都难受,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现在,扎营。”
说话的时候,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贺峥的胳膊,修剪的光滑圆润的指甲,隔着薄薄的夏装,几乎要嵌进他肉里。
“贺峥,生日的时候,我就及笄了,到了要出嫁的年纪了,如果被他退了亲,你要我怎么有脸活下去?”她声音很低,却字字彻骨。
贺峥也不是那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人,自然知道一个姑娘如果被退亲,会是多么大的打击,便回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退亲的事情,自然是由贺家提出。”这件事是夏侯襄办的不地道,后果也当然要由他来承担。
贺容慢慢的放开了手,问:“那你觉得退亲之后,我是在家当一辈子老姑娘好,还是绞了头发做尼姑去?或者咱们家院子里有不少井,我随便选一口?”
“贺容,你当我是不敢打你?”
“敢啊,你有什么不敢的?呵……说的像是你好到哪里去了一样,你自己还逃婚呢,有什么资格打我。”
听到这,贺峥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气的声音都有些抖:“我是你哥,这就是资格!这一下,是替母亲打的!”
原本听了贺容的威胁,都要有所动作的侍卫们,这会被吓得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两位主子的怒火会波及到他们这些个小虾米身上。
贺容娇嫩的脸颊,几乎是立刻红肿了起来,可见贺峥刚才是真的下了力气的,她似乎是感觉不到疼,只是语气平淡的说:“我已经好久都没睡好觉了,今天又累了一天,你是非要我自己动手搭帐篷么。”
贺峥跟她对视了半晌,只觉得满腔的怨气怒气无从抒发,只得回头,在醉仙楼漂亮奢华的大门上狠狠地踹了几脚,声音震天响,好在这不是苏婧家的门,虽说已经被踹裂了,但好歹是没倒。然后他咬牙切齿的说:“你看我以后还管不管你!”继而负气的走了。
他一走,现场就只剩下容郡主一位主子,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帐篷搭的很快,不算大,除了放进去一张软榻跟一个带抽屉的小茶几,茶几旁边落脚的地方,放了冰盆以外,再无其他。贺容在租下的房子里简单的洗漱之后,就进了自己的小帐篷。
躺在软榻上,小茶几上的蜡烛渐渐要烧尽,她也有了睡意,这方小小的天地,其实说不上多舒服,毕竟是最热的时候,尽管软榻上铺了玉席子,仍旧是挡不住酷暑,更何况帐篷里不通风,更是热上加热。
可贺容却觉得莫名的安心,就在不远的地方,夏侯襄也正要就寝吧?或者他早已入睡了?刚才贺峥闹的动静太大,会不会吵醒了他?
关于心上人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盘旋在她心头,蜡烛一件烧尽,黑暗中,贺容慢慢的蜷起了身子,梦中眼角却渐渐湿润起来。
母亲她……会懂的吧?母女连心,她会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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