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无非就是看着曾今属于自己的东西转眼间成了别人的怀中宝,可望而不可及的折磨让井鸿博一下子消瘦了下来,他忽然间意识到,现在的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那个为了婚姻离家快半年的儿子。如果他顺从儿子的决定,那么他这个糟老头子是不是还能够拥有最后的依靠?
当井铭出现在病房里,井鸿博除了激动,便是言辞恳切的祈求,祈求儿子能够回来,就算儿子执意和叶安在一起,他也无所谓。
“叶安是吧?你也来了啊,我真高兴……太久没有人来看我这老头子了。”井鸿博挥挥手,示意叶安到他的身边。
叶安见井鸿博突然之间接受了自己,意外而又倍感惊讶,她望了望井铭,得到肯定后顺从的走到了井鸿博的床边。
“井伯父,谢谢你。”
“来,坐,让伯父看看是哪个水灵的姑娘让我儿子心动。”井鸿博伸出干枯的手,试图拉近叶安,近距离的看一看叶安的模样,后又察觉不对劲,有些尴尬的放下自己的手。
“谢谢伯父,我和井老师都很开心,伯父也要快点好起来。”叶安没有觉得任何的不适,反而坐在了井鸿博的床边,温和的说。
“爸,谢谢你……妈知道你出事了吗?”井铭犹疑片刻,终是说出了内心的疑问。
井鸿博没有想到井铭会问到陈霏芸,说到陈霏芸,井鸿博的怒气顷刻间飙升上来。
“你妈?哼!她怎么会在意我这个老头子?你妈她,已经另结新欢了!要不是你妈领着她的新男友来炫耀,我能从楼梯上摔下来吗?”井鸿博想到这里便气不打一处来。考虑到叶安在现场,他已经尽力的克制自己的怒火,但效果并不是很大。
井铭不可置信的愣在当场,他的父亲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的“好母亲”这么快就急着找别的男人了吗?甚至带着别的男人到家里闹腾!她纵然厌恶那个家,她又为何刺激父亲!陈霏芸,你真狠!
“爸,你消消气,反正你们都离婚了,以后她的事就和我们无关了。”井铭愤慨的说。
“唉,说的是,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唉,罢了,这都是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啊!”井鸿博释然的深叹一口气,转而对叶安说,“叶安,你是个好姑娘,以后井铭就拜托你了。”
“伯父说笑了,井老师不是还有你这爸爸在吗?”叶安羞赧的点下头,偷偷的瞟了眼井铭。
“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那天抽个时间我们见见,把你们的事定下来。”井鸿博慈祥的笑着,带给叶安一种格外亲切的感觉。
只是……家里人?叶安原本微笑着的面部立即僵住了,她有家里人吗?那两个面目可憎的人以及那两个人制造出来的奶娃娃算吗?
叶安回到b市固执的没有去看她那名义上的弟弟。看他做什么?看他叶天成如何滋润的享受着亲人的呵护吗?然后嘲讽自己形单影只,没有任何亲人可言吗?
“我没有家人……我的妈妈和外婆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井鸿博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惋惜和怜悯,这样的女孩子,似乎的确不能不让人心生爱怜。
“那叶归是谁?他不是你爸爸吗?”井铭开口问道。叶安曾说过,她没有父亲,可是井铭却忘不了,叶归在校长办公室和他说的那些话。让他离开叶安,似乎只有父亲能够这么做。
叶安的脸色难看至极,她清楚的明白,井铭怕是已经知道了她和叶归的关系。她想到自己以往信誓旦旦的反驳她和叶归的关系,不由的有些心慌起来。
“他不配做我的爸爸,他不配!”叶安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似乎唯有那样,她才能更加理直气壮的说出那句话。
叶归?井鸿博觉得这个名字带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
“那个男人早就抛弃我和妈妈了,所以,我没有他那个爸爸,没有他我也可以活的很好。况且,现在我不是有你吗?井老师,不要再提起叶归好吗?”叶安恳切的看着井铭,仿佛一被拒绝就会伤心不已。
井铭总算明白了叶安一直以来否认叶归是她父亲的原因,是不是就像陈霏芸那样怨恨着他们父子,所以不愿意承认有他这个儿子?
“好,不说那些了。”井铭揉了揉叶安的头发,熟悉的触感抚平了他心里的烦躁。
“叶归?叶安……可能是伯父冒昧了,你的妈妈是谁?”井鸿博沉默片刻,疑惑的问道。顶着井铭不悦的目光,井鸿博有点不知所措的两手交叉放在胸前。
“我的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以前她总是喜欢抱着我,对我温柔的笑,可是叶归!他亲手破坏了这一切,和我妈妈的堂妹勾搭到了一块!”叶安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颤抖着说,“秦月荷,那个讨厌的女人!”
井鸿博从叶安凌乱的逻辑中理清楚了事情的大致过程,叶安的父亲叶归离弃了她的母亲,和小姨子搭上了关系。秦月荷大概就是那个让叶安十分厌恶的小姨吧……秦月荷……
井鸿博在心里默念着秦月荷三个字,越发觉得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你的妈妈,是不是,是不是叫秦月莲?”井鸿博感觉自己的心即将跳出嗓子眼。
“爸!”井铭埋怨的瞪了眼井鸿博,他搞不明白,父亲为何硬是要揭开叶安的伤疤,她走到叶安身边,安慰性的搂住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