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的尸体很轻,也没有什么异味,所以奎很轻松地便把她抱了上来。/p
“奎,找到絮儿了吗?你绑好了叫一声,我在上面拉你!”公孙雨在上面见奎一下井便没有了身影,看着黑漆漆的井口,有点担心。/p
“奎公子,絮儿在古井最下面,靠右的地方,你细细向下『摸』索就能找到了。”凌霄子趴在井口,仿佛能看见井里的画面,撅着个屁股,和他平日仙风道骨的形象一点不搭,要多好笑有多好笑。/p
凌霄子的一番话惹得公孙雨连连多看了他好几眼,虽然心中疑『惑』,但是看他比自己还紧张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p
“我绑好了,你们用力把她拉上去!”奎在黑暗中终于完成了任务,拽拽垂直而下的藤条,示意他们用力。/p
“好嘞!”奎一声令下,公孙雨和凌霄子一起发力,很轻松地便把尸体拽了上来。/p
瞥裹的严实的尸体,公孙雨的心里忍不住抖了抖,脸上表情僵硬;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终于战胜心里障碍,抖着手拿剩下的床幔将她盖了起来。/p
将尸体送上来,奎也在公孙雨和凌霄子的帮助下,爬上了岸,脱下湿粘的衣服,用凌霄子之前挑来的水冲洗了身体,换上干净衣服;幸亏,今天早晨来找公孙雨时多买了身衣服,否则,他现在就要光腚了。/p
将自己从头到尾收拾干净,三个大男人这才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絮儿给埋了,也算圆了她这百年来的愿望。/p
当天晚上,他们三人毫不意外地做了同一个梦,一身粉衣,挽着发髻的絮儿牵着可爱的小男孩来跟他们告别,对着他们盈盈拜了三拜后,在一片雾气淼淼的白光下隐去了身影。/p
从此苏家大宅再也没有絮儿的鬼魂,百年前凄美的爱情故事终于有了了结,他们欣慰的同时,心里又有些沉重。/p
忍不住想起一句古话:“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天机算不尽,交织悲与欢;情多情转薄,终化魂一缕!”/p
而百里之外的首富苏家,灯火通明的祠堂内,晚睡的小厮正在尽心地为长明灯挑剪烛芯,将快要烧完的蜡烛全部换下来,点上新的,室内顿时亮如白昼。/p
冷风拂过,祠堂的门自动打开,阴气阵阵,一抹白雾慢慢飘了进来,直奔摆放苏家列祖列宗牌位的案几,在“苏有航”三个字面前停了下来,白雾轻轻掠过,仿佛人的手,轻轻地抚『摸』。/p
最后,终于叹息一声,白雾慢慢飘散,将屋内的帘幔吹动的左右摇摆;忙碌的小厮一个激灵,觉得脖子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掠过,抬头看看屋内,什么也没有,心里没来由的害怕起来,收拾好剩下的蜡烛,不敢逗留,脚步匆忙地关门离开了。/p
第二天,他们谁也没提起梦中的事,毕竟那样的沉重与伤痛,那样的锥心刺骨,任他们心再大也不忍去回味。/p
公孙雨看一眼晨曦中蔫头耷脑的奎,一向大大咧咧的人难得感伤起来,仿佛离开的不是絮儿,而是他的魂魄。/p
忍不住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感受着掌心下温热的气息:“我们回去吧,出来这么些天,家里人该担心了。”/p
“嗯?哦......”奎呆呆地看着一脸温柔的公孙雨,难得没有将他的手拨开,感受着对方强劲有力的臂力,心里一阵心安;两人靠的极近,这么多年打打闹闹,已经习惯了彼此的陪伴。/p
“我也要走了,待了这么多天,耽误了我许多正事,山水有相逢,我们后会有期!”凌霄子早已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几件衣服,一把桃木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跟普通道士无异。/p
“你要去哪?如不嫌弃,请随我去明月宫走一走,宫里山水相依,风景独好,你看了肯定会喜欢!”傻人头脑都很简单,奎虽然跟这个道士不熟,但看他对絮儿的事一直很上心,知道他是个好人,即使被他设计,为了絮儿能成功投胎转世,他也不愿跟他计较。/p
奎此话一出立即惹来两旁投『射』的灼灼目光,公孙雨暗怪奎是傻子;而凌霄子则是笑眯了眼睛,『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暗道,世上居然有这么单纯的孩子,他身上积累的功德一定很多,以后会是个有福气的孩子。/p
转头见公孙雨一副护着小鸡仔的凶恶老母鸡模样,凌霄子忍不住想逗逗他。/p
“好啊,我正愁没地方可去,我们道士一向静心悟道,四海为家,身上更是毫无分文,如果你们肯收留我,真是太好不过了!”/p
“喂!我说臭道士,你别蹬鼻子上脸啊!在苏宅设计我们的事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有脸赖着我们白吃白喝?”果然,一直看他很不爽的公孙雨开口了,在他眼里这个臭道士根本就是个阴险人物,还那么会装神弄鬼,绝对不能让他跟着自己。/p
“阿雨,别那么没礼貌,凌霄子道长毕竟年长我们许多,怎么能对他出言不逊?”奎十分不悦,暗道:公孙雨平时在宫里欺负他就算了,怎么在外面还是这副德『性』,简直给他丢脸。/p
“什么?你刚刚叫我什么?”公孙雨以为自己听错了,刷地转头盯着他,这么多年,奎从来没这么亲切地喊过他的名字,平时不是“公孙雨”就是姓“公”的,对别人都是和风细雨,只有对他冷言冷语。/p
“我说什么了,姓“公”的,你听错了。”奎也发现自己称呼上的改变,一时拉不下颜面,被公孙雨当面拆穿,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