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昕晴这些日子过得十分煎熬,心里就像揣着二十五只兔子,真是百爪挠心。这些个兔子个个顶着李明琪的名字,咧着嘴一边朝她笑,一边挥舞着爪子,让她彻夜不能成眠。想她辛辛苦苦拜入无尘宫一十五载,为的是什么?难道真是为了成为一代侠女吗?不要搞笑了,她出身豪门大户,父亲一声令下,什么样的师父寻不到,何必要忍受背井离乡之苦来此拜师学艺?一切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他?
越想心中越是不忿,手边的茶具纷纷被扫落在地,静立的侍女们战战兢兢不敢言语,唯恐一个不对引火烧身,赵昕晴红着一双眼睛,怒吼道:“滚,统统给我滚出去。”
“奴婢们告退。”侍女们如临大赦,纷纷退了出去。
室内静逸了,赵昕晴嫉妒如狂,怒红的那双杏眼隐含泪水,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为情所伤的局中人罢了。她以为小师兄冷心冷情,不会爱人,却没想到,他不是不爱,只是不爱她。自己这么多年的嘘寒问暖还抵不过那个贱人的回眸一笑。呵,何其的讽刺,“李明琪,我与你势不两立。”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小师兄可以不爱她却不能不娶她,这不仅仅是她个人的情爱,更是家族父辈十数年的期许。
赵昕晴趴在桌子上终于是哭了出来,双手捶打着桌面,“为什么?这都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哪怕一眼也是好的啊,那样冰冷的一个人居然会有如此执着的情,她李明琪到底是走了几辈子的狗屎运能得到小师兄的真心相待?不…不可以,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夺走小师兄,站在小师兄身边的人只能是她,也只有她可以。
世间最苦莫过于求而不得,执着了那么些年,一旦希望破灭,放下谈何容易?她从泪流中重新起身,表情越发的冷漠,这么些年的煎熬不能就此付诸一炬。
暗处悄无声息的现出一人,那身红衣好似血染而成的,面上带着半截蝴蝶面具,看身形是个女子,听声音又沙哑的厉害,“少主,您可做了决定?”
“血杀,你来我身边也有十年了吧?”赵昕晴擦掉了脸上的泪,冰玉似的容颜带了几分柔弱。
“回少主的话,还差三个月满十年。”
赵昕晴微微叹息,“一晃眼已经这么久了啊,血杀,你知道吗,我真的有些累了。”
“现在还不是您说累的时候,不就是一个李明琪吗?若是碍了您的眼,属下帮您解决了便是。先不说您与君爷和苏爷的关系,只说你们十数年的兄妹情谊,几位爷会为了一个外人与您翻脸吗?少主,趁着四爷不在,正是下手的时机。这一个月您还没看明白吗?您还在犹豫什么?少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血杀的唇很白,好似没有一丝血液,那身红衣好似黏稠的血液在流淌,流淌着浓浓的杀意。
“是啊,他们还是护我的。”喃喃的说了一句,接着便下了决心,“这件事情,你不要亲自出手,让下面的人去做,我也不要她的命,我只是想让她走让他回来。”一个走一个回便是她内心最真的渴望。
“血杀明白。”
……
李明琪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回了房间,她斜倚在床边,指挥凤钰去取了冰块,用毛巾裹了给凤雅敷脸。
“主子,你还恶心吗?”这一路都在干呕,她们看的心疼极了。
李明琪的脸色十分不好看,苍白如纸,笑起来的样子也多了几分勉强,“好多了,你不要担心我,好好敷敷你那脸,晚上有你罪受。”
凤雅有些担心,“主子,奴婢们受些伤都不算什么的,倒是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让凤钰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可别硬撑着。”
李明琪摇了摇头,“没事,一点小伤,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这个五姑娘下手可够狠辣的,平时也是这样吗?”这副暴脾气,哪个男人能受的了?苏衍真是一个怪胎。
“五姑娘的脾气一直都很厉害,朱雀北阁又是主管刑罚,说实话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挺怕她的,也打心里不喜欢她。”凤钰心疼姐姐,眼眶都红了,“哼,先叫她得意几天,等宫主回来了,非得告她一状不可。”嘴巴噘着,十足的孩子气。
“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两个谁都不许往外说。”李明琪掐了一下她的嘴,笑的有些勉强,喉中一阵酸涩上涌,她抬手捂嘴,微微扬起了头。凤钰赶忙倒了一杯茶过来,“主子,您喝口茶,先压压。”
李明琪就着她的手一口气都喝了下去,清凉的液体流过咽喉,总算好受了许多,“呼,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唉,瞧瞧这个可怜样子,你们两个今天跟着我受委屈了。”
“主子,这口气您可不能咽,不然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凤钰帮她顺着背,语气中还带着没来得及咽下的怒。
“钰儿,这无尘宫谁是老大?”李明琪眨了眨眼睛,便不再多说。
“当然是宫主啦。”凤钰接的很快,一副骄傲的样子。
“主子,奴婢们听您的。”宫主身为一宫之主,有些事根本不用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去多嘴,凤雅在心中一转便明白了,“主子,您的脸色很不好看,要不您先休息会?”
李明琪点了点头,在凤钰的侍候下脱了鞋,躺在床上,一开始还没有睡意,双眉也皱的紧紧的,也不知道过了过久,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凤雅让凤钰取来化瘀的疗伤药,细心的涂在那道触目惊心的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