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季盈风牵着手往回走,沈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然而虽然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但是沈月固执的认为那与幸福无关。
深夜的古道人烟稀少，半数以上店铺都关门了。只有寂寞的红色灯笼亮着,在微风的吹拂下，团团转。
“沈月。”季盈风一边走,一边说。
“嗯？”
“告诉你个秘密。”季盈风神秘道。
“总裁大人的秘密还真是多。”沈月玩笑道，然后小跑着追到季盈风的身边。“就不怕全部都被我知道了？”
“你听不听？”季盈风挑眉。
“听。”
“听？”季盈风笑,而后道：“可是我忽然不想讲了。”
“总裁大人不厚道，勾起别人好奇心又不解决。”沈月望天。
“不要说这么淫|荡的话。”
“是总裁大人自己思想淫|荡。”沈月纠正道，而后正色问道：“到底是什么秘密？”
“想知道？”
沈月点头。
“求我？”
“求求你了。”沈月干脆道。
“……”季盈风擦擦汗,道：“你敢不敢再有点出息？”
“敢！”
“……”
一直到很久以后，沈月还记得那夜季盈风说话时的神情,是那样亲近而温柔。
“我呢……从小的时候就没有妈妈。父亲对我很严期望很高，而且他有三个孩子，一年到头也跟我说不了多少话。我是他们的姐姐，所以无论错做了什么事情，大的小的，都会被训，被罚。”
这是季盈风第一次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那些她自己都觉得乏善可陈的过去。
“工作，挨训，工作，挨训……照顾年幼的妹妹……护着不亲近自己的弟弟……努力让自己变得完美……做到最好……每次只有得到父亲的表扬的时候我才会稍稍开心……那是对我一切努力的认可。”
“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有那么一瞬间，沈月觉得季盈风的声音很疲倦，充满悲伤。然而她却不能做什么，她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倾听。
“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么？”
“记得。”沈月点头。
那样美好的场景，那样美好的季盈风，却是叫她想忘记都不能。
“那天……我的心情糟透了，对这个世界充满绝望。我看着桥下的河水……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就要跳下去了。”季盈风笑，然后回头看沈月，轻声道：“可是那个时候你出现了。”
“果然也是要自杀吗？”沈月跟着笑。“好巧。”
“我第一次看见那样深情的眼睛……虽然它在流泪。你迎着月的光辉，那样的遥远而高贵。”
季盈风不理沈月的贫嘴，继续道：
“那个时候，我在想……以后谁能当得起你这份深情呢。这样想着想着……我却因为想看到最后，而遗弃了死亡。”
望着季盈风的模样，沈月想起了那夜桥上的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溢满泪水。她几乎没有见过季盈风哭泣，除了那一次。
“我长这么大，从未像现在这样幸福。”
季盈风望着沈月的眼睛，眸光柔和似缱绻的流水。沈月觉得她的眼瞳亮亮的，反射月光：
“我忽然对明天，对未来充满期待。”
季盈风说道这里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沈月想要逃跑。然而她却仿佛被季盈风的话语施了魔法而定格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动不了。
然后，她终于还是听见了季盈风余下的三个字：
“因为你。 ”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沈月望着季盈风在风中摇晃的裙摆，一时间忘记了所有的语言。
很久之后，她才笑了。
季盈风听她接话道：
“也许……我就是因为总裁大人而存在的。”
“什么?”这是一句完全摸不到头绪的话，季盈风困惑。
“我是说……这是上帝的安排。”沈月心虚的笑，她举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天空，补充道。
季盈风抬头看，发现今夜的天空星星很多，排成一条线。
后半截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这样的沉默一直延续着，直到季盈风走不动为止。
“总裁大人？”沈月回头，就见季盈风站在原地，不动。
“你过来。”季盈风笑，说道：“跟你商量一件事。”
“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沈月向后缩。
“过不过来？”季盈风挑眉。
“过！”沈月立马小跑着过去，然后问道。“怎么了？”
“我们……”
“我们？”沈月眨眼。
“我们换鞋吧……”
“……”
半个小时之后，沈月背着光脚丫的季盈风走上坡路，虽然季盈风不是很重，但是背着一个人走这么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自己脖子上还栓了一对高跟鞋的情况下。
“总裁大人……”
“嗯？”季盈风问。
“没人告诉你出去旅游最好不要穿高跟鞋吗？”沈月一头黑线。
“我哪知道要走这么多路。”季盈风道。
“现在知道了吧？”
季盈风点头。
“所以？”沈月继续问。
“所以我记得你带了一双备用的运动鞋？”
“……”
明显的感觉到沈月的脚步慢了很多，季盈风知道她累了，于是自觉道：
“我自己走吧。”
“你自己走？那估计接下来几天的行程都要用来养脚。”沈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