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术说这话的时候是瞅着主上和吴先生已经走远了,稍稍抹开了些脸面。

丽娘却是充耳不闻的走过他身旁,一脚踏出房门,才回身撇嘴嗤笑道:“生死有命,不劳兀大仙费心了。”

“你---”瞅着丽娘婀娜多姿又冷漠不屑的远去,兀术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俊脸几番扭曲,心中更是百味杂陈。

女人的心真是海底针,千万得罪不得。

当年他也是情非得已,一方是他的志向,先祖的遗愿,一方是他最爱的女人,做了那个选择,他已是日日痛苦,不曾有过一日开颜。

如今他已经几番伏低做小了,这女人怎么就不依不饶,就是不肯给他一分好脸色呢。

冷家的书房里,冷侯正神色肃穆的凝思,冷君扬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往门口处窥视一眼,满目焦急。

看着外面踏步而来的身影,他立刻站了起来,悄声道:“三哥,你可来了,爹心情不好,你可千万别呛着他……”

冷君奕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却是眉目疏朗,情思开阔了几许,还透着隐约的意气飞扬,这样的他让冷君扬一怔,到口的话就咽了下去,神色复杂的瞪着他。

冷君奕没理会冷君扬复杂的表情,点了点头,不以为意的看向冷侯爷,“爹,儿子想的明白,儿子自认了解江瑾瑜,他眼下只为自保,绝对没有谋逆之心。皇太孙又忌惮咱冷家,又想让咱们做他手里的刀对付江瑾瑜。真顺了他的意,只怕兔死狗烹,咱冷家再没有用武之地……”

冷君扬急忙附声,“是啊爹。皇太孙此人最是卑鄙阴险,过河拆桥,他打的好算盘,其心可诛,爹你可不能糊涂啊!”

冷侯冷冷的看向他兄弟二人,最后一双厉目落在冷君奕身上。重重的冷笑出声,“君奕,这是你心中真正所想,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将咱冷家上下置于生死不顾?”

“女人?什么女人?”冷君奕蹙眉看向冷侯。

“爹!”冷君扬大喊了一声,急忙岔开话题,“我也是这样想的,皇太孙只是想利用咱冷家的势力对付江瑾瑜,才会与太子妃虚与委蛇,太子妃是被权势冲昏了头脑,可是爹。你可不能糊涂啊,没了江瑾瑜威慑皇太孙,他便再无顾忌,第一个开刀的就会是太子妃和咱们冷家!”

冷侯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两个仪表堂堂的儿子。

皇太孙的算盘他何尝不知,现在朝中势力皇太孙一人独大,江瑾瑜勉强与之抗衡却是失于名正言顺。若是江瑾瑜得势,只有太子妃一人处境尴尬,却可因拥助之功保得冷家继续权贵下去;若是皇太孙登基,又没有江瑾瑜的掣肘,冷家面临的就是灭族之祸。

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皇上忽然醒来,抛开君王威仪,坦诚自己年轻时的过失,给江瑾瑜一个名分,即使不能居登大宝,封为亲王就藩。以此对皇太孙造成忌惮和威慑,他冷家便可以夹缝求生,再维持一代繁华,待到皇太孙大归,新主继位。其后子孙之运之命便是以才立世,听天由命了。

所以,两个儿子的决定是对的,表面中立,暗中相助江瑾瑜,才是他冷家的唯一生机,可是一想到自己最寄以厚望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性命都不顾,更别提家族责任,他就恨其不争。

冷君扬见他爹的态度有所松动,立刻拉了冷君奕道:“三哥,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请教。”不由分说扯了冷君奕的胳膊出来。

冷君扬以少有的一本正经和严肃的态度看着冷君奕,“哥,我知道对一个人动了心,便是不受控制的事,冲动的时候,为了她,哪怕豁出性命也不会犹豫半分。可是,哥,就算我求你了,现在祖母年迈,父亲看着强健却是百病缠身,母亲又……再说,你已经与羽灵公主行了百年之礼,她也与江瑾瑜情深意笃,你与她早已不可能了,你就不能清醒一些,别自欺欺人了!这次是苍天庇佑,你福大命大,若是……”冷君扬烦躁的揪了揪头发,“反正,你别以为她不顾世俗礼仪去看护你,守着你两日,便是对你有情,让你又存了什么希冀,我告诉你,我已经打探出来了,她根本就不是去看你的,有人误传了消息,她以为是江瑾瑜受了重伤,而不是为了你……”

“君扬?你胡说什么呢?”冷君奕被冷君扬的一席话弄的一头雾水,他沉肃了脸色教训冷君扬,“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再老去那个醉香院,勾栏女子,再洁身自好,爹也不会同意她进冷家的门,你趁早断了那份心思,冷家是多事之秋,你也该上进上进了。”

冷君奕说完,神色凛然的拍了拍冷君扬的肩膀,大步离去。

“怎么回事?装的跟真的一样,真的放下了,还是连我这个弟弟也一起瞒着了?”冷君扬捏着下巴分析冷君奕的表情,忽然想到已经多日不见的小香玉,不由的又烦躁的揪了揪头发,踯躅了半晌,还是往醉香院去了,他不是在想她,只是想找到她做一个了断,彻底的了断。

冷君奕一边分析朝中形势,一边头疼冷君扬的顽劣,不知不觉走到了羽灵公主的凤院。

一个小丫头探了探头又缩了回去,飞快的去给素雨报信,片刻素雨款款的迎了出来。

豆青色梅花傲雪褙子,月白色马面夹裙,翠绿卷草厚底绣鞋,乌发如云,清目流盼,盈盈对着冷君奕行礼恭迎,端得柔顺矜持,秀雅如画。

“婢子见过世子爷。”素雨微垂了妙目,觑着冷君奕的脸色,想从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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