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婆子虚扶着谢夫人,垂目用眼角的余光觑着丹丹等人,一副倨傲在上的模样,丝毫没有登门拜见的谦卑恭谨。

你怎么对别人,别人就怎么待你。

清水几个丫头心中不满,不过是一个妾室身边的老奴才,端得好大架子,还等着我们太太抢着上前给你们跪地恭迎不成?

似僵持又似转息的功夫,福妈妈已沉着脸对几个丫头呵斥道:“没规矩的东西,仗着太太宽容和善,还蹬鼻子上脸了,这点规矩礼仪都没有吗?”

福妈妈的声音不高,但是满含威严,很认真的教训几个丫头,可是,听者有心,申婆子猛的抬头盯了福妈妈一眼,目光阴沉。

福妈妈却无所觉,只疾言厉色的对着几个丫头。

清水也不申辩,急忙带头应是,福妈妈才转首站在原地对谢夫人福身,“仗着太太年轻宽厚,几个蹄子越发的张狂卖老了,日复一日的都忘了自己的身份。怠慢了谢夫人,还忘谢夫人莫怪。”

之前若是有指桑骂槐的嫌疑,这便是赤裸裸的对号入座了。

申婆子唇角的肌肉猛的抽跳两下,扶着谢夫人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很大的力气。

谢夫人不着痕迹的蹙眉看了申婆子一眼,淡淡的对福妈妈颔首,无可无不可,丝毫不放在心上。

丹丹搭着福妈妈的手微微垂了垂眉眼,对谢夫人轻轻笑了笑,“谢夫人吧,快请进。”

之前申婆子还勉强能忍,此刻几乎要吐血了。

谢夫人。谢夫人,老奴才一口一个谢夫人,这个小贱人也竟是带姓直呼,简直太不尊重夫人了!

她青寒着脸无声的蠕动唇角的横肉,一群下贱的东西,竟敢如此侮辱轻蔑夫人。迟早会收拾了你们。

谢夫人却是比申婆子宽容大度的多,甚至语调毫无波澜,淡淡道:“打扰了。”

丹丹看了谢夫人一眼,笑容甜美,却也没有再客气,直接道:“谢夫人请稍后。容我去换身衣服。”

申婆子轻蔑的上下看了丹丹一眼,暗自撇了撇嘴。算你识相,知道这身打扮有辱我们夫人。

丹丹转头对江丰海道:“江总管在偏厅好生伺候谢夫人,切莫怠慢了,再派人去跟老爷传个话。”

说罢,又对谢夫人点头笑了笑,才扶着福妈妈的手施施然离去。

偏厅?这个小贱人竟然让夫人去偏厅等她?申婆子再也忍不住。她心中大怒,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如此欺辱夫人?

这么些年她跟在谢夫人身边,整个江府除了对定安王爷虚与委蛇。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受过谁的闲气,看过谁的脸色,就是九姨娘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想不到今日竟然受奇耻大辱。

虎落平阳被犬欺,当真欺人太甚,她咬牙恨声道:“这个猖狂的小蹄子,夫人,让奴婢给她点颜色看看?”

谢夫人隔着幕离看了丹丹远去的身影一眼,垂了眼角,清冷无绪道:“你僭越了,以我的身份她所为并不过。”

申婆子一噎,恨恨的咬牙,“夫人是那位的生母,她多敬一分又如何?分明是故意而为,真是被那位给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忽然她神色一变,惊惶道:“夫人,不会是,不会是他们已经知道那件事了?”

“住口!“谢夫人一声低喝,身形依旧轻柔舒缓,面上的幕离却是骤然兜起一股阴寒之风,直把申婆子惊的一身冷汗。

谢夫人冷冷道:“你果然老了,不过几个虱子一样的东西就让你失了分寸。”

“夫人!”申婆子面色死灰,几乎瘫软在地。

丹丹斜倚着粉红腊梅的靠垫,翘着如玉的兰花指捻了一颗饱满晶莹的龙眼,高高的放在红嘟嘟的樱桃小嘴上方,松开两指,啪,龙眼不偏不倚的落入口中。

福妈妈进来看到她这副纨绔无状的模样,颇为无奈的摇摇头,遣走了一旁伺候的小丫头,悄声道:“太太说的不错,那个谢夫人不简单,看似和蔼柔弱,却是个内里强硬能屈能伸的,都这么久了,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

说是让江总管在偏厅里好生招待,不过是将她主仆二人晾在那里罢了,丹丹是不会再出去招呼的,谢夫人主仆要么拂袖而去,要么等着江瑾瑜回来。

丹丹的直觉一向很准,没见过谢夫人之前,她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见了之后,虽然隔着幕离,等于没见,可面对面接触的这一瞬,谢夫人看似温和沉静的气息里给她了很强烈的不舒服的感觉。

具体感觉丹丹说不上来,但是感觉很复杂,幕离之后的那双眼睛里,有轻蔑,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种危险的信号,唯独没有半分亲和、善意。

丹丹不由的有些心惊,谢夫人到底为何而来,她在谢园沉寂了那么多年,为何忽然这个时候走出了定安王府?

担忧江瑾瑜,想跟儿子住在一起?以她对江瑾瑜的母子情分,这个原因根本不用考虑。

难道仅仅是为了躲避江仪安?丹丹摇摇头。

江瑾瑜回来的很快,一接到口信,半分也没敢耽搁,一回府先问太太在哪里,直奔丹丹这里来。

“你回来了,我有些不舒服,也不知与谢夫人说些什么,正发愁呢……”丹丹懒懒的靠在榻上,用手撑着脑袋,乌黑的眼珠却是滴溜溜转个不停,一瞬不瞬的盯着江瑾瑜脸上的表情。

谢夫人对江瑾瑜的感情很冷淡,可江瑾瑜对谢夫人的感情丹丹一直觉得奇怪,孝顺又淡漠,淡漠又莫名的在意,谢夫人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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