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指派的嬷嬷就是来监视、规矩小姐的,万没有拒绝的道理,就是明知她们不怀好意,满腹歹心也得小心翼翼的供着、迎逢着,讨好、巴结是必须的,可恨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愚蠢的闺女,大庭广众下彻底、直白的诋毁两位嬷嬷,她不想活了不成?
下人奴才是受教与主子,一言一行都是主子的意思,两位嬷嬷是奉了太子妃之命刑罚,难道说太子妃歹毒不成?
再则,若是真追究起来,许三妹为何会出此言?那两位嬷嬷再怨恨到大小姐身上,以为是大小姐心之所想,借机滋事,那可真是祸从口出,犯了滔天的大祸。
不光害了大小姐,她们一家子也是不会有好下场了,拔舌、杖毙都是轻的。
许婆子越想越怕,再看大小姐面无表情,只好砰砰磕头,眨眼头都磕青了。
待许婆子老泪纵横、鬓发凌乱,脑门上一个青紫突兀的大包,让众人个个变了脸色,许三妹吓的连哭都不敢的时候,丹丹方冷声道:“扶许妈妈去处理伤口,许三妹掌嘴十,罚月银三个月,如若再犯,赶出府去。清慧随我去太太院里见两位嬷嬷。”
丹丹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包括许婆子在内,几个丫头都是心中大惊,她们的小姐似乎哪里不一样了,骤然生出一种低调的锋锐和漠然,比之前雷厉风行的泼辣严厉更让她们惶恐,这是一种无形的气势和威严,更让人敬畏。
板子抽在许三妹嘴上噼啪响,十下过后已是通红肿胀,开口都难,许三妹终于知道怕了,瑟瑟发抖,倒也记得规矩不敢大声哭泣,只是小声的呜咽。
许婆子面色死灰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直接将许三妹丢在当下,爬起身径自往外走去,大小姐可没有吐口让她休养免了她的差,她还得当值去啊。
几人同情又后怕的看了,默默的散了,各自去做事,暗自引以为戒,以后行事做派务必处处恭谨小心,不敢疏忽差池,况且忽然来了两个可怕的宫人,她们须时刻打起精神,万不能被捉了短处,给小姐惹麻烦。
丹丹也是无奈,两个宫人的到来,许三妹的脱口直言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是太乐观和松散了,连带的丫头们都没了警觉。
是要丁是丁卯是卯的严厉起来了,这是为得她们好,否则犯在那两个嬷嬷手里,退一层皮都是轻的。
丹丹扶着清慧的手下了轿子,门口的丫头急忙打起帘子,太子妃是什么意图,相信见了这两个嬷嬷她应该能摸索个大概了。
那送人的内侍不知抽了什么风,或者压根就不以为然,反正已经走了,室内沉肃寂静,极度压抑,叶氏被扶了出来待客,两个嬷嬷没坐,她只得陪着站着。
那二人里精瘦的姓韩,圆胖的姓徐,均是一脸严肃,下巴抬的高高,唬着脸,目不斜视,满满的阴沉不屑,一副公事公办、居高临下的上位者模样,在叶氏面前极其的有优越感。
如此姿态,这是不打算将两家的关系善了了,真是欺人太甚。
一般被指派了来,教规矩、仪态的人严厉是应该的,若是以后好合,十有八九会被赐给她带入冷家,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却鲜少有这般倨傲故作姿态的,再是从宫里出来的人,毕竟是个奴才,凭什么把脸子摆到主家的面前,叶氏毕竟是有诰命在身的艾府主母,她们又是个什么身份?
眼下这境况,瞎子都忍不了,丹丹心中大怒,暗自冷笑一声,垂目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