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数日前将将来到柔然的嫣公主之子——长孙元轶。
这本来是个怎么都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但是柔然的朝堂竟然难得一见的平静,没有任何人反对,仿佛事情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与此同时,大周朝廷也出现了不可预料的动荡。
似乎是一夜之间,永王才是真命天子的传言在大兴城传的沸沸扬扬。
传言说的有根有据,说是早在昭明帝登基之前先帝本就要传位给永王,却是被独孤家的人暗中做了手脚将帝位的继承人变成了宇文齐。
之后,更是利欲熏心毒杀昭明帝,却栽赃嫁祸永王。
太后独孤明蕖对此事大为光火,派重兵镇压,大兴菜市口的祭台每日都被鲜血浸透,即使用大量的水冲洗,却依旧无法消散弥漫在空气中淡淡血腥。
和柔然的安定繁荣比起来,大兴城终日人心惶惶,百姓各个道路以目,见面甚至连招呼都不敢打。
朝堂上更是终日阴霾,群臣纷纷不作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行差踏错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独孤文信终日奔波在制止流言的疲惫当中,浑然不觉自己父亲竟然私下派刺客进驻柔然刺杀长孙元轶。
等他知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他唯有仰天长叹。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自打父亲不知迷上了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女人之后,变得越来越昏聩。
“通知兵部,”他俊美容颜上染着淡淡疲惫:“八百里加急边关守将,备战。”
很多人都不以为意,觉得不过是黄口小儿的危言耸听。
突厥也好,柔然也好都是权力更替的时候,哪个不是紧张着巩固政权,谁会来打仗?
结果,上传不下达,等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的时候,柔然大军已经打着清君侧,送永王还朝的鲜明旗帜站在了大兴城下。
独孤文信反而坦然了,从他放洛天音出城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他静静伫立在城门垛口,盯着外面兵强马壮的草原骑兵微微一笑。很好,送你个见面礼。
于是,干净的城墙上用结实的绳子缓缓吊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人顺了下来。
那人的衣衫已经叫鲜血浸透,早看不出本来颜色,只一张脸却完好无损没有丁点的伤痕。
洛天音静静注视着城墙上被风轻轻卷起不住拍打着城墙的那瘦弱的尸体,双手渐渐紧握成拳。
翠鸣,是翠鸣。
那个安静的不爱说话的豆芽菜一样跟在她身边的独孤文信死士,她永远不会忘记,在独孤文信府中她给过自己的帮助。
她最终并没有跟自己离开,她以为她早已死了,却不想今日却在这里看到她的尸体。
她视线上移,撞进独孤文信平静淡然的双眸,那双眸子,早已没了当初叫人心动的脉脉温情。
“弓来。”
长孙元轶将改良过的轻型小弓弩送到她手中:“可要帮忙?‘
”不必。“
她将箭头包上粗布,浇上油用火点燃,毫不犹豫扣动扳机,箭如急雨直奔城墙而去。
”大人,后退。“城头上守将手忙脚乱将独孤文信往后拉。
独孤文信双眸却是骤然紧缩,大力挥开守将,默默注视着那支箭。
火箭流星一般”噗“一声钉入翠鸣身体。
箭头上熊熊的火瞬间便点燃了翠鸣血迹斑斑的单薄尸身。
”翠鸣,“洛天音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定然不愿意自己被挂在那里叫人嘲笑的。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
”攻城。“
”呜呜~。“号角声声。
城门女尸身上熊熊的烈焰迅速点燃了人们心中的一团火,猛攻开始。
自古以来,攻城最是惨烈也最是艰苦。
隔着一面城墙,垛口上下两个不同国家的士兵面临着一样的境地,死亡,血腥随时上演。
日暮西沉,金鸣阵阵,大军撤退,只留下一片毁的凄惨的广袤草原和死状不同却下场相同的死尸。
鸣金后一炷香,两方兵丁会在战场上收捡各自阵营的尸体,这个时候,没有杀戮,没有敌对,有的只是各自沉默的哀伤。
这在任何国家都是不成文的规定。
山巅凉亭上,长孙元轶缓缓举起手中一枚白子轻轻放在棋盘上,玄若歌双眉却是颦的死紧,捏着黑子的修长指尖颤一颤,再颤一颤。
终究还是将它丢在棋盘上:”不玩了,可汗你还能沉得住气?“
”玄将军,“洛天音一身戎装,满头如墨青丝只尽数扎起高高束了个马尾,越发显得肤如凝脂唇若涂丹,一双眸子比星辰还要灿烂。
”阏氏。“他立刻站起身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与其说长孙元轶是他的主子还不如说她是来追随洛天音的。
连洛天音都没想到莫非凡随随便便抛给她的那个裹脚布里包着的竟然是,无论朝廷还是江湖任何人都打破了头想要得到的夜帝令牌。
令牌中空,中间藏着夜帝花费数年心血足够倾覆天下的真正暗棋名册。
而那些暗棋如今的地位各个不凡,夜帝令牌给了别人未必就能压制住脱离黑暗帝国多年的那些大人物们,但是到了洛天音手里,却连她都不得不叹服一声,造化弄人。
原来,那些暗棋多半就是洛天音在碧水城中所救起得的那些不出世的世家大族,武林名宿。对她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
玄若歌自然是第一个响应的,有着这么一直无往不利的队伍,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