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仪正望着憔悴的苏苏,满脸歉意,轻声说道:“苏苏,都怪我不好,邀你泛舟游湖,却没能保护好你,害你落水,差点……”陆仪正回想起刚才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就后怕不已。
“陆公子你不用太过自责,是我自己不小心,走路没注意脚下,不关你事。”苏苏虚弱地说道。她刚刚醒来,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惊吓过后,慢慢缓过神来,静下心细细回忆起当时的一幕,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呢?
“陆公子,你们先回画舫可好?我船上正好有一套备用的干净衣服,可以借给苏苏替换。”现在虽然是六月里,但衣服湿漉漉地黏在身上也会邪风入体易感风寒,邱老板好意提醒道。
陆仪正这才注意到苏苏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忙拜托邱老板照顾苏苏,自己和其他人先行回到陆家的画舫。邱老板的船太小,大家都待着这里,苏苏就没地方换衣服了。
“岳公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换上我家船夫的衣服。”邱老板望了眼同样湿漉漉的林源,犹豫了一下,建议道。
林源当然不会介意,穿下人的衣服总好过受寒伤风,谢过邱老板,和苏苏取了衣服分别换过。
换完衣服,苏苏和林源又喝了一碗邱老板熬煮的姜汤。休息了一会,见船渐渐靠岸了,苏苏起身,感激地说道:“邱老板,今天真是多亏有你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邱老板微微一笑,说道:“举手之劳,何须挂齿。”
苏苏没有再客套,站起身来,忽然发现邱老板的脖子上有一道紫红色半寸见方的於痕,虽然邱老板将头发散落下来掩盖了大片白皙的肌肤,但苏苏居高临下正好看见。
早上见到邱老板的时候,她的头发是盘着的,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子,苏苏清楚地记得她身上没有这道瘀伤。怎么一会功夫,她就弄伤了自己呢?船上除了船夫并没有别人,看样子她是一个人出来游湖散心的。这个伤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呢?
苏苏虽然好奇,但她为人很有分寸,没有鲁莽地开口询问邱老板。
陆家的画舫比邱老板的船快,所以比苏苏他们早到一步。陆仪正上岸后,在码头焦急地等待着,见苏苏上岸后,赶忙迎了上去。
苏苏见到他,客气而又疏远地说道:“多谢陆公子的盛情款待,我们兄妹俩就此告辞。”陆仪正知道苏苏大难不死心生余悸,就想亲自送她回客栈,却被苏苏婉转而坚决的拒绝了。
回客栈的路上,林源觉得小妹落水这事很蹊跷,他清楚的记得甲板与码头之间很平坦,并没有什么障碍物,于是疑惑地问道:“苏苏,你怎么会突然掉下湖了?”
“岳大哥,我跟你说了,你别生气啊!”苏苏思考了下,决定说出真相。
“嗯,你说。”林源下意识的蹙了下眉。
“我是被身后的某人故意绊倒,导致身体失去平衡,才掉下湖的。”苏苏的语气很平淡,仿佛这令人气愤不已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跟她完全无关似的。
“什么!?”哪个混蛋干的?林源听了气得想杀人。不管是谁,肯定是陆家的人!
“当时陆仪正走在我前面,我身后是他大哥和表妹,岳大哥你走在最后是不是?”苏苏慢慢述说道。
“嗯,是这个顺序。”林源细细回忆了一下,果真是如此。
“虽然我没看见绊我的人是男是女,但我很肯定,那只脚是凭空突然出现的,那人是故意绊倒我的!岳大哥你肯定不会绊我,那就是陆仪正的大哥或者是他的表妹。”苏苏回忆起落水前的一幕,察觉到这个骇人的真相。所以,劫后余生的她潜意识里想要远离陆家的人,最好跟他们永无瓜葛。
“你得罪他们了?”其实苏苏不提这事,林源也察觉到了,小妹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好端端地走个路都会掉湖里。
“答应陆大公子泛舟湖上,就已经得罪了他们。”苏苏自嘲道,并没有因为某人将她绊下水险些让她丧命而愤怒不已。有什么好生气的,生气也没有用,还能指望他们跟你道歉吗?堂堂国公府的人,我惹不起你们,还躲不起吗?以后见到陆家的人就退避三舍,这总行了吧!
见苏苏什么都明白,林源原本还想提醒她一二,要她小心防范陆家,这下省心了。林源心疼地摸摸小妹的脑袋以示安慰。经过这事,林源算是明白了,命运不是自己想躲开就躲得开的,要保护好自己及身边的人,就要变得足够强大,最起码要准备好后路,想跑也有一个地方可去。
两人回到客栈,苏苏换回自己的衣服,又将邱老板的衣服交给客栈的小二送去浆洗,见时辰还早,到林源的房里,跟他商量道:“岳大哥,我想去东市买点礼物,明天拜访下邱老板再回黄溏县。”邱大小姐虽然富甲一方,不会稀罕自己的这点小礼物,但做人要感恩图报,礼轻情意重,人家救了自己,总要表达下自己的谢意。
林源之前问过掌柜,知道笑春楼附近开有一家绸缎庄,里面的面料上乘,一般都是大户人家购买,昨天他和苏苏也经过,但是苏苏嫌贵没有敢进去。
两人来到富盈布庄,在伙计的建议下,买了两匹上等的织锦缎,花费十两银子。苏苏正要付钱,却被林源一把拦住,帮她付了。
见苏苏对此事有意见,林源说了一句外人听了莫名其妙,苏苏一听就懂的话,“殷县令帮你付的。”苏苏这才想起来,岳大哥可是一位极富济贫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