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是这么写的:“如果我醒不过来,明晚,别难过,别为我难过。”

明晚以右手捂住唇,心里的酸涩和痛楚,像是成片的荆棘,刺得她鲜血淋漓,爱恨交织,她的眼前一片濡湿,但还是强忍着眼泪,继续看下去。

“有时候想想,这次我受伤,对我们而言,不算是一件坏事。若我不曾受伤住院,我根本无法挽回一切。

在医院的每一日,我都过的悲喜交加,一开始,痛苦更多些,但后来,自从你愿意来见我,说真的,欢喜更多些。明晚,你的个性我了解,你觉得我是因为你而受了这么重的伤,要你在我养病的时候扬长而去,你不会。也许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这么快原谅我对你的伤害,才会愿意留在我身边陪伴我。

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但正是这段压抑的感情,绑缚了你的身体,困住了你的心。自私点想,我多想放弃手术机会,至少,在这短暂的三五年里,哪怕你对我只剩下怜悯和同情,我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拉住你。

也许我从未真正地为你着想过,没有为你考虑过你的未来。这一次,就别再让我一个人的感情,绊住你余下的人生吧。与其让你活的这么累,还不如先放开你。

我接受上苍的安排,并非放弃重新而活的机会。以前我说过,没有让你遇到最好的我,而在我不顾一切,冲开一道道枷锁,只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心的时候,我却甚至给不了一个女人名分。

不管手术之后,是什么样的结果,我只愿我们曾经相处的一点一滴,在你心里,没有遗憾,只剩美好。

如果我的出现,扰乱了你的人生,阻碍了你的幸福,那么,犯下的错,我来纠正。

无论你想走什么路,我都不再替你选择。

以前,我对自己说,天堂和地狱,我都希望能跟你一起去。

将来,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这一张纸写了正反两面,满满当当,一开始的字迹很清楚潇洒,而到中间,字体潦草许多,到最后,字迹深深浅浅,不太整齐。

她一边看,一边落泪,她的心跳的很快,她恨不能闯进手术室,对着那个男人说,她根本不是因为他生病,同情他,她的心里有爱,她怎么否决,怎么无视?!她多想说,只要他们还有时间,她跟他一样,还有继续爱对方的冲动?!

她的感情,虽然敏感又细腻,慢热又纠结,却还是从温水烧开,现在越来越烫,险些烫坏了她的心。

甘愿陪着他,是逃不过,还是不想逃,她根本懒得再去想。

她还想走什么路?!她要的不过是,他们还能走下剩余的时间,过完未来的日子。

明成均看着明晚低头落泪的模样,心中很是心疼,他对裴煜泽是有不少怨怼,但他更是一个父亲,更是一个没了妻子只剩下女儿的孤独的父亲,他何尝不希望女儿能有个好归宿,有个避风港呢?!

他是前几天才知道裴煜泽在生死之间,那个晚上,他一夜未曾合眼,满心祈求裴煜泽别这么久走了,丢下女儿去牵念一生。只要裴煜泽能好起来,他肯定不再阻拦,只要两个孩子喜欢,他也能放下那些事。

“小晚,他跟我说过,他以前犯下大错,很对不起你。他要求我的原谅,我当下很生气,他……甚至朝着我下跪,我觉得只要你不再怪他,只要他将来善待你,我也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明成均俯下身子,紧握着明晚的手,神色动容。“只要他的心向着你,爸不会再说什么,你别太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一起等。他要是敢这么容易就丢下你,爸这辈子都不放过他!他要是对你没有半点责任,我们也不媳!”

明晚咬紧牙关,心中更是荒凉,她没想过,裴煜泽竟然会跟父亲下跪道歉。他轻描淡写地说父亲原谅了他,竟然有这样的故事。

他不太说起过自己内心的谴责,或许他曾经在她身上加注的伤害和报复,他无法避而不见。

如果那个计划是一把剑,刺伤她的同时,何尝不曾割伤他?!

她只能点点头,笑不出来,更哭不出来,她没力气跟明成均一样说狠话,脑海里却越来越空,什么都不再剩下。

她的心里却好满,好重,她发现自己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来得及跟他说,她想说,他不是她人生中的错误,不需要被导正;她想说,他可以给她名分,但前提是他必须亲自跟她求婚;她想说,她要走的路上,也要有他的存在,才算圆满;她想说,她要的很多,她很贪心,她也自私,她也想占有他,不只是三五年,要三五十年;她想说,如果他真心亏欠她,那么,用他的后半辈子来爱她……

最后,她还想说,裴煜泽,只要你能醒来,我们一切归零,全都重来。

赵敏芝远远望着这一幕,她并非麻木不仁,只是缓缓抽开视线,裴珍珠陪伴着她,两人相顾无言。

“妈,你不是很满意那个陈佳佳吗?如果今天换了她,陈家会有半个人在医院等着吗?你在做生意,他们何尝不是?这些年来,煜泽遇到的不开心还不够多吗?我们还要继续剥夺他们的那一点点快乐和幸福吗?”许久之后,裴珍珠转过脸去,冷冷地问。

赵敏芝对于女儿的质疑,不曾吭声,只是缓缓扶着座位,坐了下来。她若有所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人可以猜透她此刻的真实想法,裴珍珠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她真的不得不站在裴煜泽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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