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挺讨厌满嘴谎话的女人?女人嘛,还是听话一点,乖巧一点更讨人喜欢。”裴煜泽眼角勾着笑,见她无路可退,赤着的身子几乎贴上她。她只穿着粉色的全棉拖鞋,更显得两人身高悬殊,他只是一低头,就能看到明晚胸口的圆融曲线。他漫不经心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将手机凑到她的脸上,微微侧过魔魅俊脸,薄唇扬起,似笑非笑:“你特么在我面前还装傻?睁眼说瞎话,撒谎不脸红啊。”
“你什么意思?”明晚这才看清这个手机是自己的,两人用的是同样颜色同样型号的手机,难怪她认错。“干吗碰我的手机?”
话音未落,裴煜泽笑意不改地盯着她的眼睛,却并不说话,抓着手机的五指一松,“嘭”,手机落入浴缸之中。
明晚微微一愣,面色死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泡了汤,不敢置信地拧着眉头,他无缘无故抽什么风?!俯身摸着手机,心中的怒火汹涌而来,她咬紧牙关,却见裴煜泽满意地转身离开。
“不小心手滑,再买一个赔你?”
明晚几步越过他,环顾一周,见到另一个白色iphone静静躺在床上。
“不用麻烦。”她抢先一步夺过手机,“哐当”一声丢入床头柜的水晶杯中,扭开一瓶他喝了几口的冰川水,在裴煜泽愕然的目光之中,冰川水一滴不剩地浇上杯中的手机。“不小心手滑,裴少,再买一个赔你?”
她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地丢还给他。
裴煜泽唇畔的笑,一分分垮下,只要一笑起来就像是勾人魂魄的丹凤眼,此刻却暗的像是没有月亮的黑夜,肃杀冰冷。若他的眼光是刀子的话,早已将明晚凌迟处死了。
“手机进了水,去专卖店修修就好了,脑子进了水,这辈子都没指望了。”明晚把装着手机的水晶杯,往裴煜泽手里一塞,不等他发作,独自上床睡觉。
裴煜泽坐在床沿,发了半天的呆,才伸进两指将浸湿了的手机取出来,水珠从手机上一滴滴落下,他眉峰一皱,嫌恶地将湿漉漉的手机丢向一旁。
他用力扯掉蚕丝被,一阵凉意覆上明晚的小腿,抓住她的手腕,逼得她坐起身来,手掌一伸,扼住她的下颚,咄咄逼人。“明晚,你别给我装,你会心里不清楚?偷偷摸摸去见别的男人,小心我妈把你的腿打断。别说我没提前警告你!”
明晚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不喜欢被他钳制住,但男人的力气实在是大,她挣了几回没睁开,只能迎上他略显阴沉的眼,说道。“陪朋友去吃了顿饭,都是青山大学的校友,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这些话跟我说没用,下回出了乱子,跟我妈解释,看她信不信。”裴煜泽的脸色依旧难看,心中余怒未消,瞥了明晚一眼。“到时候,你就等着当婆媳苦情戏的女主角吧。”
“你不用吓我,没做错事,我不心虚。”明晚睇着他深沉莫测的眼,分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是虚是实,但她没有继续争辩,拉过被子继续睡觉。
隔天踏出手机维修店没几分钟,宋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人家张帅对你有意思,你就算不喜欢至少也敷衍一下回条短信吧,害的我被他念了半天,说带来的人没诚意,伤害他自尊心。”
明晚笑着道歉:“宋慧,我手机坏了,才修好的,没看到短信。不过我是没感觉,你帮我回绝了吧。”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真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行了,我跟他说清楚,别再来骚扰你了。”宋慧倒也爽快。
“你在哪儿呢?”
宋慧得意地炫耀。“刚找了份打工的活儿,在一个特高级的西餐厅,来的都是有钱人,出手忒大方。昨天我还拿到小费了呢,整整两百,下回换我请客。”
“你现在打电话不方便吧,要不我挂了?”明晚不愿连累宋慧,害的她被炒鱿鱼。
“我们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有个大八卦告诉你,中午我端盘子的时候,你猜我看到谁了?”丝毫不给明晚猜测的时间,宋慧继续叽叽喳喳说下去:“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裴少哎,他带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来用餐,那女人是谁你知道吗?”
明晚张了张嘴,但清楚好友的性子,果然,宋慧说话不喘气。“你当然不知道了,是上届的商贸系系花袁美娜。要死了,化了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一身的名牌,看人不用眼睛用鼻孔,准是受不了物质的诱惑堕落了。”
她听着,无声地微笑,以前没有梦想过嫁入豪门,但命运,不按常理出牌。
打完电话,独自坐在公交车站,从挎包中掏出画本,静静画着素描。周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全然不曾影响到她。
各门功课之中,明晚最出色的是室内设计。比起在电脑上绘图,她更喜欢随身携带画本,脑海中的每一个想法通过铅笔,跃然纸上。
一个老师说过,作品没有了想象力,就称不上是设计。
她还记得自己在大二那年,通宵达旦完成了这门课的作业,得到了老师的高度评价。却也在一个月后,被她从墙上扯下,撕了粉碎。
那次作业的名字是——家。
她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绘出了跟那个人居住的“家”,倾注了所有的情感和希望。
那些只是她一个人的想象。
甚至有时候,她常常觉得那个人根本没有存在过,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阴天,仿佛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