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走吧,方才那几个是我柳家的死士。绝不会将这里透露出去的。咳咳。”
柳冲旭见那少年脸上一片凝重,自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的。柳冲旭带头往前面走了出去,只是原来步伐矫健的他,此刻尽浑身僵硬起来。挺直的背也隐隐的似乎有点颤抖。
“叔父您没事吧?伤好的怎么样了?”
凤知秋连忙一把扶了上去,见他面色发青,心底不免有些担心。
“咳咳,殿下莫要担心,我这不过是小伤而已。那日来行刺的人武功不低,我一时失策才着了他们的道!”
柳冲旭虚抚着凤知秋,腰间深蓝的锦服尽隐隐的渗出了猩红。
“叔父您别说话了,来人!速去请太医!”
守在他们身后的侍卫一听这话,立马奔了出去。
凤知秋慌忙打断了他的话,随手在他腰间点了几处大穴。蹲下身子便将柳冲旭背了起来。
“殿、殿下!您这样成何体统!您是太子——”
谁知柳冲旭却更加剧烈的挣扎了起来,秋儿这孩子怎的这么不知轻重!
“叔父别挣扎了,您虽然不说,我知道,您腰间的伤口怕是已经撕开了。若是不及时治疗,只怕才会中了那些贱人的下怀!”
凤知秋不去管他,径自背着柳冲旭一路朝浮华宫奔去,脚下疾步如飞。
浮华宫,位于太子东宫西侧,是朝凤皇宫中专门用来款待贵宾的处所。两年前那件事情闹开之后,柳冲旭与柳彦卿父子二人便被凤帝下旨入住了皇宫。
这些年来,柳冲旭奉旨监国,便就这么住下了。
方才离去的那名死士想来功夫也不弱,等凤知秋到了浮华宫,将柳冲旭送进房,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人竟然已经带着太医来了。
只是,这太医不是徐仟吗?想不到两年过去了,这老头儿竟然一点儿都没变。
“呵呵,徐太医,好久不见啊!”
凤知秋玩味一笑,乌黑的眸子里带上了一丝狡黠。徐仟,你可真是大胆的很啊。
当年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那么早就和爹爹出柜。那时的自己连独当一面的能力都不曾拥有。就这么直愣愣的将自己那份尚未开花的感情完完全全丢到了大家面前。
凤知秋早就在心底将这个老头剁了一百遍了。
“长孙、长孙殿下!老臣叩见长孙殿下!”
待徐仟看清眼前的少年,白花花的胡须顿时一滞。连趴下去的动作都比素日里慢了半拍。溢满皱纹的脸上更是涔涔冒着汗珠。
“徐仟,别墨迹了。速速去为柳叔父医治。咱们的事,咱们回头再说——”
凤知秋面上微笑着轻轻将地上瑟瑟发抖的老人扶了起来,一双葡萄般水润的眸子直看得老人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敲他这样,凤知秋忽而一笑。看来这两年来,老家伙定是早有心理准备了吧。
“是,是!殿下——”
徐仟瑟瑟发抖着爬起了身,想不到仅仅两年时间,当年那个孱弱的少年竟仿佛破茧重生了一般。全然不见了当初的那一份青涩。
徐仟棕色的眸里微闪,路过凤知秋身边时忽然停了下来,与有荣焉,忽儿一阵松懈下来,他轻轻耳语道,
“殿下的脸,哈哈。”随后便摸着花白的胡须一路朝里间走去。灰色的身影哪里还有原来的害怕。
“你!”
听着那人得意的笑声,凤知秋真恨不得一把揪住那老头,然后一根一根狠狠拔掉他的胡子。面上虽然气得要死,可自己还是忍不住牵起了嘴角,心底却忍不住一阵释然。凤知秋转过身来,寻了一处椅子坐了下来。
呵呵,这老头倒是有趣得紧。竟然只需一眼,便能将明澈的‘软面’看破了吗?果然不是一般人。徐仟他,这是接受自己如今这个样子了吧?
凤知秋一边喝着宫侍端来的香茶,一边默默的闭着眸子。端着茶杯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唇角维扬,可无论他如何自若,却也挡不住那颗越跳越快的心。
他,果然还是不想见自己的吧?
“彦儿,你怎么还不进去?方才不是说,你爹的伤又出血了吗?!”
上官无忧本是在后花园闲逛的,坐了一天一夜的马车,身子本就空乏的很。现在终于下车了,可不得好好转转!
谁知这才离开那老头子一个时辰,就有人来通报他又受伤了!这不火急火燎的赶来,却见自家儿子立在门边,浑身僵硬的紧,走近一看才知道,彦卿他竟然连素日里那双冷冽的眸子此刻也通红了一圈!
难不成这屋里有什么洪水猛兽?彦儿怎么——
“娘、娘,你来啦!没什么……”
柳彦卿暗自捏紧了手心,强子压下心底的怒气。面上波澜不惊道,“娘不用太担心,徐太医已经进去了。想来此刻已经在为爹医治了。”
“来了啊!那可就好了!彦儿走吧,咱们进去。”
“不了,我——”不要见到那个人!
柳彦卿将头一偏,白皙的脸上尽带了一丝蕴恼。心底却颤抖得厉害。
他回来了?!他怎么就回来了?!
呵呵,凤知秋吗?没想到啊,没想到!柳彦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了。只觉得,这两年又十个月的分离,自己全然成了一个笑话。
那日毒结了以后,本是想立刻找他算账。谁知那人却就这么一走了之。不顾朝凤的死活,不管天下的安危。
本是一腔怒火却找不到那个始作俑者的感受,让柳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