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分,宋离下了早朝回府,收到通传,立马赶来向郡王妃请安。
厅堂里还是满地狼藉来不及收拾,宋离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的残骸,走进屋子:“这是怎么回事?”
平郡王妃一看见宋离,就满腹委屈的垂起泪来:“离儿——”
“你们赶紧把东西收拾了,扎到母妃的脚怎么办?!”宋离喝道。
婢女们忙上来收拾。
“整理完就全部出去。”宋离估么着母亲受了极大的委屈,把其他人都撇开了,走到母亲面前,温声,“母妃,是谁惹的您这么生气?”
平郡王妃以手绢拭泪,愁眉苦脸:“唉……”
宋离关切道:“母妃,有什么事您就跟孩儿说,孩儿一定替您出这口恶气。”
平郡王妃道:“当真?”
宋离道:“这平郡王妃之内有人胆敢踩到母妃头上,我非把他抽筋剥皮不可。”
平郡王妃一边抹泪,一边如倒豆般把今早之事与宋离说明:“还不是你弟弟!为了个有几分美色的女人,就要把为娘推开,一心一意的惦记着那个女人……”
“女人?”宋离皱眉,“您说的是哪个女人?”
“还不是苏家那个狐媚子!把我儿的魂都快勾没了……”平郡王妃的声音当真有些伤心,“阿瑾从小到大都听我的话,又乖巧又能干,怎么就被那个女人给……都怪那女人,满肚子的坏水和花花肠子!”
今天平郡王妃敢那么肆无忌惮的挑衅苏阮,正是因为她满以为宋瑾一定会偏帮着她。
“苏眉?”宋离的第一反应乃是宋瑾未过门的妻子。可他旋即又否认了,“是苏阮?”
平郡王妃以袖掩目:“这可不是我说的……”
“苏阮在我们府上?”宋离眉头紧锁,“外间传闻苏姑娘已经失踪一月有余,难道她一直都被五弟藏在府上?”
平郡王妃道:“可不是,她还未出阁,就爬你弟弟的榻了……”
宋离连声安慰母亲,又让侍女从阁中取一只玉如意给平郡王妃,勉强平了母亲的怒火。
这厢母亲的怒火消了,那厢世子妃却恼了。
世子妃平日里就没少受郡王妃苛待,连自己最喜欢的玉如意都莫名其妙的被夫君送了出去,气的在房里摔杯子:“这都什么事儿!凭什么他老娘发火,要拿我的东西来讨好?!”
“不就拿了你一支玉如意吗,发什么火。”
宋离撇退随从和侍女,搂了妻子的腰抱在怀里,道:“改明再给你添购一支,嗯?”
世子妃纪晴明不满道:“那支如意是我娘家给我的嫁妆,都几十年的东西了,你去找一支一样的来?”
宋离笑道:“哦……找不到一样的,那,我去给你打造一支金步摇,金子的重量随便你定,如何?”
纪晴明这才面露喜色,指头戳了他的额头:“算你有良心。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圣君身体不适,散朝早。”宋离漫不经心道,手在妻子身上乱摸。
纪晴明扭了一下:“王爷和五弟也回来了?”
“父王带五弟去探望圣君了。”宋离的声音里有了一丝异样,动作也停了。
纪晴明道:“做父亲的这么偏心,这种事不应该是带世子你入宫去吗?为何是带五弟?”
宋离默然不语,神色有些阴霾,彻底松开了抱着她的双臂。
纪晴明不敢触了他的霉头,又主动缠住他,转开话题:“你老娘又是发的哪门子疯,非得要你出马才平息怒火?”
“说是五弟骂她。”宋离眼神迷离而阴暗,他还在想前一件事。
纪晴明道:“骂她?活该,哪有对庶子比对亲生儿子还好的?究竟谁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她是不是分不清啊?”
宋离年长,宋瑾年幼,平郡王妃一向偏袒小的。
宋离在金丝楠木椅上坐下,抿口茶:“想不到五弟痴迷成狂,把苏阮给软禁了。”
“啊?还有这种事?”纪晴明殷勤的在一边给夫君按肩膀,“当真是软禁吗?”
“母妃的说法是那姑娘勾引五弟,我看不像。哪有上门来勾引的?而且五弟对那姑娘的心思,我很清楚。”宋离淡淡道。
纪晴明眼睛滴溜溜的转:“世子,您也不要闷闷不乐了,我看今儿这事,说不准是个机会。”
宋离道:“机会?”
“您瞧,五弟把苏家女人留在家里,不经过父王的同意,这是欺上瞒下;还为那女人和母妃起冲突,这是不孝;瞒骗在先,不孝在后,两个罪名压上去,父王还不大怒?”纪晴明笑嘻嘻道。
宋离心里咯噔一跳,谋权之事他在行,可内宅之事他还真没动过什么心思,被妻子一提点,脑袋就如同一个被引爆的火球,砰的散发出无数的思绪。
近段时期父亲对宋瑾愈发倚重,平日里就是悉心栽培,亲自指点,现在连入宫面圣都是带着宋瑾,把他这个世子置于何地?若不打压一番,只怕很快宋瑾就要爬到他头上去了。
他正苦于无计可施,这次岂不是老天送的机会?
他目露阴光,张嘴在妻子脸上亲口:“你说得对!”
……
苏阮服了几大碗黑乎乎的药,百无聊赖的在榻上歇着。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紊乱的脚步声,熙熙攘攘吵吵闹闹,恐怕有几十人之多。
繁杂的脚步声大多在门外停下,唯有一人推开门,阔步走进房间。
守在床边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