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事、修金身……清除污秽?不是正冲着她的“灾星”之名来的吗?!
苏阮从二太太的眸子里看到了明目张胆的挑衅,却只是淡淡一笑:“二姨娘说的是,府上的妖魔鬼怪的确太多,有些鬼怪在身边,有些鬼怪在心里,连一向温良恭顺的五姐姐都会被鬼迷了心窍,头脑发昏的去偷窃——呵……”
苏阮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直接就令二太太白了脸。
“偷窃?”苏老太太板起脸,“什么情况?!我堂堂苏家,还出了小贼?!”
事情过去已有一个多月,府上的人忌惮二太太,谁也不敢再提,风声早已销声匿迹。二太太也将此页翻了过去,才会肆无忌惮的又对苏阮出言挑衅,结果嘛……
“娘,那……就是一件小事……雪儿她……”
“雪儿偷窃?!你给我清清楚楚的说明白!”
“姨娘,您交代的事情我会办好的,我这就先走了。奶奶好似还有话要问你呢。”苏阮笑语安然的离开。
苏老太太还拍着床沿大怒:“偷窃?好啊,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还想瞒着我?沈琳玉你教的好女儿啊……”
……
接下来几日,苏府都忙得不可开交,府里紧锣密鼓的安排准备,府外联系僧人,派人去接。
苏阮也不得不推迟和周夫人的见面,留在家中协助安排法事。
五日之后,从玄音寺请来的几位得道高僧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帝都。
大清早,苏阮就在秋娘的鞭促下拖拖拉拉的来到苏府门前等候。
刚站稳,苏老太太就被辇轿抬着来了。
那日御医开方之后,苏老太太药喝了不少,身子却不见好,还是下不得地。
她也不着急,一心把希望押注在法事上,就指着僧人们替她驱除疾病。
苏老太太被辇轿抬着经过苏阮的身边,苏阮不由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这一看,却是心口一跳。
苏老太太的脸是昏沉的黑青色,双目比上一次见面之时要更加的浑浊,几个豆子大小的白点在眼球上,若这白点再扩大几分,她恐怕就要失明了。
苏阮转开视线,默默的平视前方。
很快,僧人们准时抵达苏府。
苏老太太被抬到最前头,毕恭毕敬的双手合十:“恭迎大师。”
她的声音较之五日前已是低了大半的气焰,气若游丝。
僧人回礼道:“施主既然身体抱恙,便不必出来迎接。心到即可。”
苏老太太道:“这是应当的……咳咳……”
二太太一脸温柔的为婆婆抚背顺气:“娘,既然累,就不要勉强了。你们,先将老太太送去禅房。”
苏老太太被送走,僧人道了声阿弥陀佛:“府上的准备做的如何?”
二太太道:“您列的清单上的东西都齐了,请随我来。”
二太太引着和尚们往府内走去,苏家众人在其后跟着。
苏阮和欧阳氏跟在后头,苏阮迫不及待想走了:“法事到底要做多久?”
欧阳氏轻声:“至少三个时辰。”
苏阮道:“嫂子以前也参与过吗?”
欧阳氏压低声音:“家母信佛,家中也偶请僧人做法。”她较之前几日看起来气色要好了许多,又提醒道,“小姑稍安勿躁,既然是全家一同清修,任何人都缺席不得,还是忍耐片刻吧。”
欧阳氏虽然懦弱,却心思细密,这几日关于苏阮的风言风语传来传去,她也大致了解情况了,这不,在拐着弯提醒苏阮呢。
苏阮点了点头。
为这场法事而临时安置的禅房内,一尊一米多高的佛像庄重的被供奉着,佛像前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花,左右两侧是小臂粗的香烛,袅袅青烟缠绕,馥郁的檀香味把庙堂紧紧包裹其中。
众人踏入禅房,在僧人的指引下依次上香。
轮到苏阮上香时,她接过香烛,只象征性的弯了弯腰。
一阵清凉的春风丝丝绕绕的纠缠而来,卷起幽然的暗香在虚无之间浮动,迷离的香味闯入了她的鼻尖——苏阮不由自主的深吸了口气,目光悄然的斜过两旁的香烛,清澄的眸色如流水微微潺动,这是——
“小姑?”
欧阳氏上完香,看见苏阮还捧着香站立,偷偷用手肘撞了一下她。
苏阮回过神来,目光也恢复平稳如常:“佛像威严,我不自觉陷了进去。”她微微笑着。将香稳当当的插入香炉,转身走到一旁,与众人一同跪在在蒲团上。
“老太太来了,边上让让。”
苏老太太再度被辇轿抬了进来,轿子摇摇晃晃,落在禅房的大门前。
僧人们纷纷站起,其中一位身披红色袈裟、慈眉善目的中年僧人自佛前供奉的圣水中用小瓷碗取了一碗水,又从袖中取出一张类似于符纸的东西揉成一团,溶入水中,然后走到门前,将碗双手递到苏老太太手上:“施主。”
“法事中有这一步吗?”
苏阮皱眉。用符的多是道家做法,佛家做法哪有用符纸的?
欧阳氏小声道:“小姑有所不知,有些偏门的寺庙,是道佛两家混杂,法事的流程也是互相糅合的。我想,这家玄音寺就是如此。”
苏老太太苍老的双手捧起碗,将圣水一饮而尽,嘴角还残余些许黑色的痕迹。
“这也敢喝……真虔诚啊……”苏阮哼了一声。
苏老太太体弱,做完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