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去到礼王别院才知道令狐娇也在,她和礼王相对而坐,摆着棋盘正在对弈。
棋盘上只剩寥寥数只棋子,令狐娇的棋子完全把礼王的棋子给包围了起来,局面已定。
礼王输了,却很高兴:“哈哈,想不到娇公主非但身手盖世,棋术也是一流,老夫多年没碰见你这样心思缜密的年轻人!能静能动、宜文宜武,不愧是帝君的掌上明珠。我女儿阿兰若能有公主一半的能耐,我可就心满意足了。娇公主的本事,放眼整个天下也没几个男儿能比得上!”
令狐娇笑着谦虚了几句,多是不痛不痒的话,对于自己的棋术,她有完全的自信。两人谈话谈的正高兴,礼王发现墨宸的到来,忙招手让他过来:“阿宸你来了,快过来,我是打不过这丫头了,你来替我扳回点面子。”
令狐娇想起早先墨宸将她的匕首转增苏阮之事,心里非常不痛快,神情也冷了下来,拿眼睛斜了墨宸一眼:“他?呵,在水里泡一泡转头就能生病的金贵大少爷,还会下棋啊?”
礼王笑的意味深长:“公主切莫小看阿宸,他绝对不会让公主失望。阿宸,来,坐我这。”
墨宸走上前,道:“是。”他就在令狐娇对面坐下,低着头摆弄棋盘,眼睛都不往她身上多停一刻。
令狐娇愈发不痛快,看着墨宸的眼睛都狠了起来,她被誉为周国第一美人,从小到大走到哪儿都是呼风唤雨、众星捧月,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的男人更是数不胜数,多少别国皇子远道而来就为一睹她的芳容!这个小小的墨宸,不过是一个连爵位都没有的将军,没身份没背景的,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今天,我非把你杀个片甲不留不可。”令狐娇道。
“我不能耽搁太久。”墨宸道。
他们明天就打算离开礼王府,等会还要回去收拾东西,他可不想苏阮一个人劳累。
下一盘棋用两三个时辰都算短的,若是高手对决,下个几日几夜都不成问题,他哪有空陪令狐娇在这里玩乐。
他完全是出于自身的考虑,令狐娇却觉得他处处在跟自己作对,先是把她踢下水又假惺惺的来救她,赠他的匕首他转手就要给苏阮削水果,让他下盘棋还推三阻四不给面子……她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不觉高了几度,生气道:“不打完这一盘,谁也别想走,你要走,就试试看!”
礼王的眼中噙着笑,笑意盎然。
这,可真是太好了。
墨宸茫然。
他不知自己踩了这位公主的哪根神经,莫名其妙就发起火来。
令狐娇自觉失态,她虽然嚣张,却总要保持公主的仪态,绝不会随便发火,不知怎的看到墨宸脾气就上来了。
她放缓语气:“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下棋嘛,胃口吊一半抓心饶肝的多难受,总之,你要陪我下完一盘,至少。”
墨宸想了想,道:“噢,好。我会尽快解决你,应该不需要太久。”
令狐娇冷笑:“狂妄之徒,不知天高地厚。”
……
兰心阁,主人不在。
苏阮在门前问过婢女,才知道御景兰去了御景廉那儿。
说是昨儿就把御景湛的住处和事宜全部安排妥当了,准备今晚就将御他到住处,以后就由她来亲自看管抚养。
苏阮的话,御景兰很放在心上,才刚过去一天,就执行起来了。
……
百晏阁。
御景湛被送到大夫那看病去了,苏阮和御景兰正等他回来。
“阿湛活的真艰难啊,我这做姑姑的真心愧疚。”
在御景湛的房间里,御景兰一个劲的摇头叹气,一个劲的自责。
御景湛的房间在百晏阁最角落的后花园,因为旁侧种了许多花花草草,所以蚊虫格外多,简直令人不能忍受。
房间里面也是空荡荡的,面积比一般家婢的房间还要狭窄上几分。
几乎没有家具,一张简陋的、小小的床,一方被虫蛀的不成样子的书桌,就是房间的全部。
地上还有一些碎木头,木头歪歪扭扭的躺在地上,一只尚未成形的椅子,一柄斧头,一把刻刀。
看样子,御景湛在尝试自己做家具,不过没有成功,尚且没有做出一件成品。
苏阮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靠在床边,局促的坐着。
这环境,跟她在念慈庵住的地方有的一拼,抚养御景湛的三太太估计也跟静安师太是一个德行。
御景湛那孩子活到七八岁太不容易了,好歹也是一条皇族血脉,落的跟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似的,凄惨。
“你别愧疚,你早些年都在边地打仗,不知道他的情况情有可原。”苏阮安慰着御景兰。真正可恶的,不是虐待他的三太太、不是那些苛待他的婢女,而是明明对他有抚养义务,却对他视如草芥的男人——御景廉。若御景廉有半分看重这个孩子,三太太胆敢对他百般虐待吗?他才是中心,而其他人,见风使舵罢了。
御景兰很不理解:“我三哥对另外两个孩子都疼爱有加,怎么对阿湛就这样……”
这,苏阮也不清楚了。大抵是因为不爱他的母亲吧,所以对他的孩子,也视而不见。
“今天你们听到父王说的话了吗?他要把墨宸收做义子!义子啊,可是有继承权的!家里七八个儿子他还嫌不够,要在外头去收养儿子,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墨宸是不是给他喝了mí_hún汤,乱了他的心智啊,对他比亲儿子还好!”
御景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