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太太派人传话来了,让奴婢请姑娘这几日都好好呆在屋子里,莫要出去才好,若是姑娘不听话,太太允许奴婢动用这方戒尺,还望姑娘三思!”绣嬷嬷正色说道。
六娘子气得直跳脚,“嬷嬷,你敢打我?”
绣嬷嬷走到桌旁,将手中的戒尺正摆在桌子中间的托盘里,然后才转身对六娘子说道,“奴婢不敢!不过太太交待过,姑娘若是越矩,那么戒尺也是可以打的。”
六娘子知道绣嬷嬷是真的做得出来的,尽管生气也没有办法,绣嬷嬷叫了六娘子的丫头进来服侍,这才退了出去。
平国公府和阁老府的亲事一传出来,京城人莫不议论纷纷,姬澈本就声名在外,倒是九娘子这一下子就成了名人了,到哪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
阁老府更不用说了,因为即将成为平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下人们对九娘子更加的恭敬起来,当然这恭敬里头还带了几分怜悯,谁都知道那个世子是个短命的瘸子。
阁老和甘太太对九娘子也越发和善了起来,阁老也屡次叫九娘子到书房伺候,这一日,九娘子又被阁老叫到了书房。
同往常一样,九娘子进了书房,下人们都退了出去。九娘子净手,泡茶,依旧放了少量的苦丁,奉到阁老手中时,阁老微微皱眉,“为父觉得此番的茶略苦了些,小九你的亲事定下来,为父是喜忧参半,更愿喝味道清香甘甜的茶。”
九娘子面色平静,“小九以为,父亲无论何时都应该尝尝这苦丁的滋味。”
阁老端着杯子,不动声色,“哦?却是为何?”
九娘子淡淡地说道,“小九深知嫁去平国公府任重道远,父亲虽有平国公府保驾护航,但世家的心从来都是变化莫测的,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父亲与小九,或许都应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才是。”
阁老沉思了许久,才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拍了拍九娘子的肩膀,“可惜我儿你不是男儿身!”
阁老走到窗边,望着外头,说道,“为父叫你过来,本也是想着同你说这些话,但看来,为父还是太小瞧你了,你既然如此明白,就应该知道在平国公府怎么做了,只是,这毕竟有些太为难你了,你还是太小,而那世子,就连为父也不敢说能看透他,你,也只能谨慎行事了。”
九娘子心中尽管有准备,却还是有一丝的心酸,其实自己不过是个代嫁而已,代六娘子嫁出去,代六娘子去履行阁老府嫡姑娘的职份,看起来掉面子的六娘子其实才是真正得到父母二人的厚爱,只可惜,六娘子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尽管心中清明不已,九娘子却还是作出了小女儿之态,“父亲,小九,还是有些怕的……”
阁老转过身来,看着九娘子说道,“你记住,你已经被你母亲记在名下,记入族谱了,那么,你就是我们阁老府的嫡出姑娘,你的身后永远有我们阁老府的支持,不用怕,去做你该做也是能做的事,万事有我和你母亲在你身后撑着。”
九娘子被阁老这番话小小地感动了一下,哽咽了几分,“父亲,小九……”
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感动,阁老又接着说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流言是真的,这姬澈真的短命而去,只要你守住,他平国公府就得承认你这个未亡人的地位,不管将来的世子是谁的,你也是越不过去的。”
九娘子仿佛一下子被泼了盆冷水在头上,顿时清醒过来,却还抱着一丝侥幸地说道,“就算到了那个时候,父亲,不能把小九接回来吗?”
阁老有些动气,“你这个傻孩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若是能留得自己的骨肉,那是最好,有孩子傍身,那更是无人能动你分毫。若是没那个福分,你也要死死给我守住这个位置,大不了将来从族里过继一个也好。哪能回来?回来,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就全盘落空了?为父就算借的此东风上位,也还是时日尚短,若是真的世子过世,那就更需要你为我守住那个位置了。”
九娘子心凉半截,说了这许久,原来目的都还是那一个,为自己的阁老父亲保住首辅这个位置,就算是守寡,就算是受欺侮,也还得死死地守住,九娘子到底不甘心,还是试探着再度问道,“那就不能让小九出府来,找个家庙出家也好!”
阁老这下真的是有些生气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阁老训斥道,“阁老府的嫡女的好处你都受着,到了为娘家做事情的时候,怎么总想着投靠娘家?”
阁老恨铁不成钢地走到九娘子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若是出家,就没了平国公世子夫人的身份,没了那层身份,若是将来世子换了姬澈的嫡弟,那将来再娶的女子才是他们平国公的世子夫人,那个时候,你如何自处?我们阁老府如何自处?你父亲,我,该如何自处?”顿了顿,阁老将手放在九娘子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才刚你说的话是极,没有永远的朋友,为了得到世家的支持,为了维系这良好的关系,小九,你就是死,也要给我死在平国公府!”
九娘子心里已经是堵得满满的了,泪水也慢慢地滑了下来,无力地问道,“父亲,那么小九的一生难道就要这么过吗?这么守寡的过?”
阁老拿下放在九娘子身上的手,“嫁到他们府,荣华富贵,这一辈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难道真的像你母亲说的,你也像你那个死去的生母,为了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