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仆妇们也都站不住了,有些已经私语起来,但不管陈氏和宋玉怎么说,宋玉怀里的那个女子却始终不曾抬头,也不曾让众人瞧见她的脸。
陈氏一着急,开口就问道,“慧娘,你来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话一出口,却立即招来了宋玉钉子一样锋利尖锐的眼神,“大奶奶真是神人!我可没说我怀里的娇人儿是谁,您怎么就知道是慧娘呢?莫非……莫非这就是你们串通好的?莫非你们这是讹我呢?我知道我宋玉一表人才,众人仰慕,但你们也不能为了嫁给我,这么栽赃给我吧?这算什么事,不行,我可不能白白吃这个亏,我得去告诉澈,告诉世伯,告诉老祖宗去,我得找人给我主持公道……”宋玉一抓着机会,就立刻翻身,将着急描述成了被害者的模样。
宋玉一把推开身上的慧娘,慧娘便一下子跌倒在榻下,也让在场的众人都看了个真着,羞红的脸,披散的头发,因为药性而散发的浪性……还有脸上不停流下的泪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诡异。
陈氏这下真的呆住了,尴尬又窘迫,正对峙时,门外传来一个冷厉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木生推着姬澈走了进来,陈氏更加尴尬了,“二弟……这……”
姬澈看着陈氏,“大嫂,这深更半夜的,您来这里做什么了?还带了这么多人,闯进玉的屋子,您打算做什么?”
陈氏支吾起来,“我……不是……是府里进贼了,下人们说贼往这院里来了,我才带人来抓贼的……”
宋玉在一边说道,“哎,澈,我说啊,你家大嫂真是个神算子,怎么哪个屋都不搜,却径直奔了这屋来呢?这可不是我的屋啊,我不过临时起兴,跟你换了一晚罢了。难道……难道你大嫂怀疑你屋子里有贼?还是大嫂诚心来抓你的丑事啊?”宋玉煽风点火地说道。
姬澈冷冷地看着陈氏,“还请大嫂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对身后的木生说道,“去,把大哥给我请过来!我倒要问问大哥,大嫂这么做是何意图了!”木生领命而去。
姬澈不容陈氏说话,蔑视地瞧了一眼地上的慧娘,“先把她扶到一边,给她披上衣裳,丢人!”
宋玉吹了声口哨,“澈,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虽然是个寡妇,好歹也是个美人儿……你怎么能这么不知趣?”说罢,上前拿了一件披风,披在慧娘身上,将慧娘扶了起来,扶到榻上坐下,“慧娘,你先坐,待会儿爷再来说你的事!”
慧娘恨恨地盯着宋玉,又饱含深情怨恨和绝望地看了一眼姬澈,一句话也没说了。
陈氏听见姬澈派人去请姬涟,顿时就害怕起来,连忙说道,“二弟,二弟,是大嫂错了,你……你别去叫你大哥了,是我错了,你饶了大嫂这一回……是大嫂糊了心了……”
姬澈不理睬陈氏,只对屋里这些头都恨不得要低到胯下的仆妇说道,“还都愣在这做什么?都给我滚出去!在院子里候着,大爷来了自会发落!”
仆妇们都脸色苍白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全身发抖的陈氏了,“大嫂,还是等大哥来好好说清楚吧,要不然,难道要我背着这个臭名声不成?”
陈氏拉住姬澈的衣袖,“二弟,二弟,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不是我的错,是……都是……”陈氏眼珠子滴溜溜转,瞧见榻上低头的慧娘,便一把指向慧娘,说道,“都是她,都是她这个贱人,是她求我的,塞给我钱,让我安排她进了院子,是她,她想……想和二弟你……大嫂一时鬼迷心窍,就应了她了,心想着大不了就纳个妾吧,也没多想,是大嫂的错……二弟,你饶了大嫂这一回……大嫂下次再也不敢了……”
姬澈狠狠用力,甩开了陈氏的手,陈氏被他甩到地上坐着,姬澈自己推了轮椅,到了一边,宋玉自顾自地掩好衣裳,打着呵欠说道,“哎哟,真是,什么事啊,扰了我的春光,又扰了我的睡觉,真是的……澈,你府里着实……着实太乱了些,不行,就让九姑娘来管庶务得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在这发号施令,你们府上还不乱?”
陈氏脸色刷的一下苍白了,姬澈应道,“是该考虑换了一换了,往常是我太过疏忽了……”
姬涟来得很快,衣裳虽然很整齐,但头发却有一丝凌乱,不知道是刚起还是刚睡,他沉着脸进来,吃惊地看了坐在榻上垂泪的慧娘,和这边坐在地上欲哭无泪的陈氏,问姬澈道,“二弟,这怎么回事?”
姬澈面无表情,“我还要问问大哥,大哥您是什么意思?”
姬涟不明所以,看了看陈氏,陈氏摇头,紧咬着牙齿,“二弟把话说清楚吧,你大嫂怎么了,为何这么对她?”
姬澈冷漠地说道,“我想问问大哥,我又哪里得罪大哥大嫂了,大嫂要这么深更半夜地带人闯我的屋子,结果闯到玉公子的屋里了?大嫂在找什么?”
姬涟皱眉看着陈氏,“顺贞,这怎么回事?你这是做什么?”
陈氏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爷,不是……是我……我来抓贼的……谁知道……玉公子正在……我抓错了……”陈氏已经与不成句了。
宋玉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