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默。
结界虚晃一下,淹没了所有。
……
载笑满堂华彩。
言天邪等人在外饮酒畅谈,乐作一团,明珏却一个人静静仰躺在里屋软塌之上。暂时的胜利之后,她总能保持那一股与16岁年纪不符的沉稳。
她手中捧着酒杯,面颊醉红,一条腿吊在塌外,摇摇晃晃,颇为惬意。
嘎吱!
门被轻轻打开,又被轻轻关上,隔绝掉外界的喧嚣。
稳重的脚步越发靠近,软塌突然一陷,她已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之中。
明珏嘴角勾了勾,头往他怀里拱了拱,这般带着慵懒依赖的眷恋突然让楚旭的心柔软成水。他伸手揽住她的身体,让她能靠的更舒服一点,顺手也夺去了她手中的酒杯。
“我还没喝完!”明珏抗议。
“没喝完也不准喝了!女人没事喝什么酒!”楚旭大手一弹,酒杯顿时便不知道到哪去了。
明珏眼见抗议无果,气呼呼地靠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女人怎么啦?上次我连喝了三天所谓三杯倒的忘忧酒都没醉,惜朝最后都瘫了有没有?”
楚旭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头,“以后再不让你喝酒!还有,不准再去君惜朝的地牌!”
明珏哼了一声,不理他--这霸道的醋坛子!
良久的沉默。
楚旭下巴抵在她头顶,轻轻蹭了蹭,那柔软的微凉触觉,总能让他有种心颤的冲动。他握着明珏的手,问道:“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我想听。”
明珏轻笑一声,“你不是早就调查过我了吗?”
楚旭一僵,想起当时以为他是楚天绝的弟子,还专门派魍魉彻底调查过这人的所有,现在想想,虽说他们之间坎坷丛生,可到底还是感谢楚天绝这个渣滓,要不是他,也许他就要错过她了。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他幽幽开口。
脸旁是他贴近的炙热温存,明珏的眼神开始幽邃,“还能有什么?不过是五年无忧,十年被打,一朝爆发,打得那些打过我的人屁滚尿流罢了。”
楚旭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又想起她曾遭遇的十年,或许他过去的十五年是一场悲剧,可到底大多是内心精神的折磨仇恨,而她,一介女流,当时又那般年幼……此刻,他真想破碎时空,到那个她最需要他的时候!
“所以啊,”明珏感受到他的怜惜,反手握住他的手,柔软与坚实相合,白皙与蜜色交杂,那是独属于他们的缱绻,“所以,我们要好好感谢师傅!”
“嗯。”
“若不是他救了我,修我筋脉,复我容貌,又传我阵法,”明珏顿了下,直起身来笑着看他,“你现在肯定不会爱上我的!”
楚旭目光闪了下,似乎有些不明白。明珏一手捂上自己的半边脸颊,“当初,我可是这样的阴阳脸啊!以你初阳邪尊眼高于顶的臭屁,你会看得上我?”
楚旭微微一笑,又将她搂入怀中,语气沉沉如鼓,“今生只你一人。你若不来,我便一直等到你来。不要再去想过去如何,活在当下,才是我真心所求。”
明珏靠在他怀里,点点头,想起在血骨宗的那个夜晚,他也是这般安慰着她,突然觉得,一切的情愫似乎早已在那之前便深中她身。
只是,她发现得太迟了。
不过,幸好,总算没有错过。
足矣。
嘭!
门突然被撞开,相拥的两人顿时看了过去。
明珏眼眸一缩,立刻推开楚旭,奔了过去,扶住那人踉跄欲倒的身影,“爹!”
宫雨铭被她扶住,方才清醒过来的他四肢都有些无力,他面色苍白,满头大汗,听着明珏的呼唤缓缓抬头,却在那定睛一视的瞬间,眼瞳一缩,泪流满面。
明珏以为她喜极而泣,伸手一探他的脉搏,便是放心地朝着身后追他而来的立莹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门关上,明珏扶他坐在软榻上,楚旭那狗腿的货居然放低身姿给他倒了杯热茶,差点没把明珏吓到。
要问为什么?
开玩笑,他初阳邪尊脑子又不是秀逗的!未来老丈人在此,为了快点抱的媳妇归,当然要好好表现啦!
宫雨铭却不理他,近乎痴傻般看着明珏的脸,久久不发一词,泪却源源不断地滚落下来。
明珏微微一笑,拿袖子给他擦了擦,道:“虽说女儿因缘际会得贵人相助恢复了容貌,倾国倾城天下无双,可爹你要这么一直哭下去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宫雨铭破涕为笑,转瞬却面色陡变,肃然无比,他别过脸,沉声道:“我不是你爹,不要叫我爹。”
明珏的手僵在半空中。
楚旭的笑凝在嘴角边。
空气静默如死。
明珏的呼吸、心跳有着一刻的暂停,下一秒,突然急了,“爹!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什么?”
“不是!”宫雨铭语气凌锐,霍然起身,双手揽着她颤抖不安的肩膀,定定地道:“我真的不是你爹!你应该叫我舅舅!”
明珏身体一颤,“什么意思?”
宫雨铭无力地松开她的肩膀,抬手覆上她那惊愕却仍旧不失绝美的脸庞,嘴角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你跟你娘长得真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娘?”她喃喃的道,“宫沫菱……”
宫雨铭点点头,眼眶微红,正要说话,只听大门砰然一声巨响,秦越、宫皓正两人竟同时摔了